如果以商業維度和類型方法拆解唐朝志怪,它提供了豐富的影視衍生元素。以罪案為基本模式的故事類型,經典且充滿開發潛力的核心人物,與此同時,作為中國歷史上多元文化融合的高點和代表,大唐提供了豐富的可想像的世界觀,和可延展的美學空間,成為東方美學和商業奇幻元素的交織點。
另一個持續吸引著創作者和觀眾的是藏於其中,雲波詭譎的歷史秘辛和政局輪替,它既可以承載對權力的隱喻和反思,也可以作為中華傳統價值觀重要組成的家國大義的展現情境。
《唐朝詭事錄》播出期間,有專家評價,雖然它的內容是志怪探案,但呈現出的氣象,卻如同一部歷史大劇。正如《唐朝詭事錄》總製片人楊蓓所言,以盛唐風貌體現中國之美,以詭案真相體現家國大義。
詭案
古往今來,公案小說始終寄託著民眾對於懲暴護民、伸張正義的清官與鏟霸誅惡、扶危濟困的俠客的憧憬和嚮往,承載了普羅大眾的樸素心愿。狄仁傑這一經典角色在傳說中被塑造成屢破奇案的神探形象,他曾任職的大理寺也成為相關影視作品中的核心機構之一,比如《大理寺少卿游》就以大理寺日常為故事主線。
時至今日,罪案懸疑類型,依然是影視劇市場中的中流砥柱。在疊加志怪元素後,不僅在奇觀層面帶來更大發揮空間,也與國人「天理國法人情」的樸素是非觀契合,令人百看不厭。
奇詭的作案手法、罪案背後複雜的人性與「鬼在人心」的主題,映射盛世之下小人物的生存故事。從電影《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的人體自焚,到《唐朝詭事錄》中八個匪夷所思的案件,看似是「鬼」「怪」作祟,背後卻隱藏著人性的貪婪與邪念。
總製片人楊蓓第一次接觸《唐朝詭事錄》,便被劇本中的「中式詭異色彩」吸引,認為它一定能夠激發觀眾想像力。在之後的創作中,主創團隊在反覆考量後認為「罪案本身就帶有懸疑和驚悚的特質,因此一定是容納志怪最好的容器」。
奇觀
不同於《閱微草堂筆記》《聊齋志異》等在歷史流變中,逐漸肩負起教化職責、寄託作者入世願景的志怪小說,唐代的志怪筆記相對更加原始,更具原汁原味的蓬勃想像力。
基於拓展認知、渲染對鬼神自然的敬畏的目的,唐代志怪筆記自然有更大空間,可以容納古今創作者的想像力。
例如《酉陽雜俎》,便兼具唐朝風俗、宮廷秘史、坊間軼事、異域傳說、珍奇異獸,可謂集獵奇性、趣味性與知識性於一體。
與異域外邦的密切交流,也為唐志怪小說作者拓展眼界、解放想像力,創造了更大可能性。在萬邦來朝的大唐,異人、怪獸,皆有可能出現。
在《唐朝詭事錄》中,有人面花、返魂香、機械飛鳥與各種幻術;《大理寺少卿游》中,有李餅變成貓人;《狄仁傑》系列電影中,有令人自焚的西域毒蟲、高大的通天浮屠、口吐人言的祥瑞之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