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辰般閃耀完整後續

2025-02-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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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時間在我沉迷事業的過程中一晃而過,直到衛芙踏著初秋的涼意走進醫館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到顏景了。

龍鳳胎中的弟弟問我,要不要把衛芙趕出去,就像他和他姐姐之前把顏景趕走那樣。

我張大了嘴:「他來過?」

龍鳳胎中的姐姐飄過來一拳砸到弟弟腦袋上,笑眯眯回答:「來過幾次,姑娘在忙,我們就沒讓他進來。」

我有些好奇:「來過幾次?」

小丫頭的笑容絲毫沒有變化,但又揍了弟弟一拳:「八次。」

那就是差不多每周都來打卡了,難怪他老婆要來找我。

我很生氣,恨不得穿回去給看上他的自己扇兩個大嘴巴子,他難道不知道最好的前任就是懂得消失的嗎?

一個有夫之婦這樣一次次地在大庭廣眾之下來找一個未婚女子,居心何在?

我可以一輩子不嫁人,但不可以被人認為是因為他!

看到我氣得臉都紅了,龍鳳胎嚇得齊齊跪到了地上:「姑娘,我們不該擅自作主,我們認罰。」

說完還怯生生抬頭看著我,淚眼汪汪的。

我看著這一模一樣的兩張漂亮臉蛋,一下就不氣了。我摸摸他們的腦袋,柔聲說:「我不是在生你們的氣。你們不是會自作主張的人,是小公爺吩咐的吧?替我謝謝小公爺,也謝謝你們,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

就像娘家人為了防止戀愛腦的女兒再次陷入泥潭,努力防著不讓兩人見面一樣。

兩張小臉蛋聽著就掛上了甜甜的笑,真好看!

我也笑了:「去把將軍夫人請進來吧,說不定人家是來看病的呢?」

見我眨眨眼,龍鳳胎一樂,歡快地把人請了進來。

沒想到衛芙真是來看病的,只不過她這「病」有點特殊,她是滑脈。

衛芙看著我的眼神帶著竊喜和雀躍,應該是知道自己懷孕了。

也是,堂堂一個將軍夫人,不舒服了總不至於到街邊的醫館來看大夫。

所以她是來炫耀的。

我換上公式化的笑:「恭喜夫人,是喜脈,約莫有月余了。」

衛芙害羞地回道:「將軍一定很開心。」

我點點頭:「那是自然。您府里一定有用得慣的大夫,我就不給您開安胎的方子了。您身體不錯,最好是不要吃藥,我給您寫一些注意事項吧……」

衛芙顯然沒料到我這麼平靜,她安靜地看著我寫脈案,突然很失禮地問:「你不生氣嗎?不嫉妒嗎?」

這樣直接……

我寫字的手一頓,兩相沉默下,我選擇了繼續寫完。

我把脈案遞給她,認真地回答:「我已經生氣過了,在到你家住的那幾天,我就把所有的氣都生完了。」

「我是不喜歡你,但也不嫉妒你。你是官家小姐,若非身不由己,怎麼會去做沖喜娘子?如果老夫人沒有擅自把信攔下來,你怎會連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都沒有?」

「你對我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竭盡全力維護自己應有的東西罷了,我為什麼要嫉妒你?」

我帶著唏噓的語氣問她:「你幸福嗎?」

衛芙看著我,眼睛睜得很大,她似乎從來沒想過我會說出這些話,又像是從沒想過自己到底幸不幸福。

好一會兒,她才顫抖著聲音緩緩開口:「其實這次是將軍要我來的,他要我轉告你,他願意娶你做平妻……母親也同意了。」

我諷刺回道:「那他還真是做了不少努力。」

衛芙沉默了下來。

她眼睛低垂,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我見猶憐。

我不禁就把聲音放柔了:「我會請小公爺替我轉告顏將軍,我無意做他平妻。」

「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將軍說,你進門就是二房,對我不用行妾禮,生下的孩子就是嫡子,這難道不比你在這裡當坐堂大夫強嗎?你為什麼不願意?」

衛芙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急切,我從她的表情能看出,她不是真的希望我進門,她只是單純地、迫切地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我誠懇地告訴她:「因為嫁人只是我人生的選擇之一。

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願嫁給尊重我、愛護我,同時我也尊重他、愛護他的那個人。既然我於他是從一而終,他於我也應當如此。倘若沒有這樣的人,或者我心悅的他做不到這一點,那麼愛情和婚姻不要也罷。」

「人生很珍貴,情之一字囊括萬千,並不僅限於愛情。我有很多理想,也會遇到很多人,我要忙著去愛這些人和事,沒有時間糾結於一個志不同、道不合的過客。」

12.

衛芙離開的時候很恍惚,她向我道了歉,還付了我一大筆診金。

她說,很遺憾是以這種身份和我相識。

那之後顏景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醫館門口了。聽俞小公爺說,衛芙有孕以後就加強了和娘家的人情往來,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衛家和顏景的母親都站在了她這一邊,壓得顏景根本不敢出現在醫館這條街上。

「沒想到她看起來柔柔弱弱,手段倒是不少。女人真可怕。」俞明曜說這話的時候一手拿著點心在啃,另一隻手伸過來等我給他診脈。

我看著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突然想起來他身邊只有管事和小廝,根本沒有丫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小公爺不喜歡女人嗎?」

「?」

我瞭然,隨即鄭重地拍拍他的肩:「沒有關係的,您的家人那麼疼您,肯定會理解您的!」

俞明曜毫不手軟地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兒:「我看你是閒得慌吧!走,跟我去看姑姑!」

13.

事實證明,臨時起意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的馬車沒走出太遠就突然一個急剎,我和俞明曜被顛得東倒西歪。

我剛被他扶正,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在嚷嚷:「貴人就了不起嗎?貴人撞到人就可以不用賠償嗎?」

這是馬車撞到人了?

隨著周圍逐漸有了看熱鬧的聲音,俞明曜敲了兩下馬車內壁,很快就有下人上前:「主子,是她突然衝過來的。我們及時拉住了馬,但還是撞到了她。」

我吃驚地看著俞明曜:「碰瓷?」

我還沒見過古代的碰瓷呢!我悄悄掀開帘子,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賴在地上,正不顧形象地驚聲尖叫:「賠錢,賠錢!我要看大夫!」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我急匆匆跳下馬車,還不忘拿上藥箱。

我三兩步跑到她面前就要給她檢查,她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你要做什麼!貴人要殺人滅口啦!貴人要殺人滅口啦!」

我被她的陣仗嚇了一跳:「呃,冷靜一點,我是大夫!你要是太激動的話,傷口會裂開的!」

女子雙手交叉擋在自己身前,根本不讓我碰:「胡說!你是從馬車上下來的,怎麼會是大夫?你就是要殺人滅口!你就是不想給錢!」

她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全力朝我揮舞起來!

我後退不及,第一反應是不伸手擋,但這樣一來,那簪子就朝我的臉去了。

我下意識閉上雙眼,等待著預想中的刺痛,甚至大腦已經想好一會兒要怎麼清洗傷口,怎麼給自己開藥,結果下一秒,我就聽到了女子的尖叫。

我重新睜開眼,才發現俞明曜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了。現在他正站在女子的旁邊,抓住了她,還卸掉了她的手臂!

女子跪坐在原地哭叫著,周圍人全都目瞪口呆。

俞明曜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這條街上誰不認識李大夫?誰不知道她醫術好、心也善?怎麼到你這就成了要殺人滅口的兇手了?」

他輕蔑地打量了女子兩眼,對我說:「去檢查一下吧,看看撞得多重。」

女子疼得沒法掙扎,但她依然尖叫著拒絕我接近。

這態度就很不對了,我仔細檢查後初步判斷:「只是輕微的挫傷。」

除了俞明曜讓她脫臼以外。

周圍譁然,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這女子是想訛錢了。

有人低聲說:「怎麼想的?惹誰不好,惹這個混世魔頭,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大家都在等俞明曜當場發飆,我甚至在角落邊邊瞅到了看熱鬧的御史。

這邊廂,俞明曜蹲到女子前面,臉色陰鬱:「不管你是想訛錢也好,還是想敗壞我的名聲也好,都是小事。但想傷我的人,就沒那麼簡單了。」

我默默吞了口唾沫,尋思著如果俞明曜等會太過,我得攔一攔。

結果沒承想,他只是在女子恐懼的神色中,扔給她一個錢袋,然後吩咐下人:「帶她去附近的醫館治傷,然後去報官。」

「是!」

「走吧。」做完這些,俞明曜彎腰拎起藥箱和我,重新上了馬車。

就,這?

我和看熱鬧的人都呆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上車後的俞明曜就伸出一根手指不停點我的額頭:「你不是腦子挺好使的嗎?怎麼今天遇到點事就衝上去了?你做事過不過腦子?」

「別人要傷你,你能不能躲一下?光知道保護手有什麼用,你是大夫沒錯,但手有命重要?」

「你是下屬,知道嗎?跟我說一遍,下屬!你要做什麼應該先徵得我同意,冒冒失失像什麼話!」

「……誒,誒,別哭啊……不是,我不是罵你,我還不是怕你出事……」

俞明曜教訓到一半,我突然哭起來,眼淚豆子一滴一滴裝滿了委屈。

我確實怕了,但不是怕被那女子傷害。

穿越至今,不論身處戰場還是人在京城,我一直無依無靠、戰戰兢兢,即便是背靠著顏景的時候,我都從不敢放鬆和放縱。因為我知道,我如果遇到了危險,或者犯了事,他會先權衡,再考慮要不要救我。

這個時代,女子和人命這兩個詞分量太輕,不論我表面看起來多麼強大,多麼沒心沒肺,多麼拚命,我的內心都是毫無安全感的。

我過去之所以不哭,不是因為我不難過,不害怕,而是因為這些情感對我的前路沒有益處。

現在有人會替我出頭了,有人會因為我不珍惜自己,因為我犯蠢而罵我了,我那些積壓在心裡的負面情緒一下就都轉化成了曠世大委屈。

我不管不顧地任性大哭,眼淚鼻涕掛了一臉。

俞明曜一副「糟了、糟了」的樣子,手忙腳亂地在馬車裡翻找帕子,最後只翻出了個食盒。

裡面有我喜歡的紅豆餅。

他尷尬地把紅豆餅遞給我:「是我錯了,要不,吃點兒?」

我像個神經病一樣破涕而笑。

14.

到公主府後,我的眼睛腫得老大,俞明曜的袖子髒了一大塊。

公主和駙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我和俞明曜投來曖昧不明的眼光。

俞小公爺頂著不知是羞還是惱的大黑臉,疾步往他慣用的院子走去——他受不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淚,說要換衣服。

我怪不好意思的,不等公主是不是要說啥,抓起她的手腕就是一個診脈。

當我沉浸在脈相中時,精神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然後我就品出了一絲不同。

我慢慢蹙起眉,又請公主換了一隻手,這時俞明曜也換衣服回來了,他看著屋內異樣的氣氛,與公主和駙馬一起安靜地等著。

這一脈我品了很久,直到我鬆開手,駙馬才緊張地問出聲:「怎麼了?」

我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駙馬,張了張嘴沒發出聲。

我又求助地看向俞明曜,滿臉忐忑。

他的表情逐漸肅穆起來。他沉思片刻,冷靜地說:「別擔心,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我吐出一口氣,感到有了主心骨。

我鄭重其事地對公主說:「您有喜了。」

公主原本嚴肅的臉慢慢變成驚訝,接著又很快變成驚喜。她側身過去緊緊抓住駙馬的手,臉上迸發出少女般的笑容:「阿榮,我,我沒聽錯吧?」

聽著公主略帶哭腔的聲音,駙馬的手都抖了起來,但他卻並沒有露出開心的神情,反而十分緊張地看著我:「公主的身子受得住嗎?」

我看著公主仿佛一下從天空跌入泥土的臉,緩緩搖頭:「理論上來說,公主現在的身子還不適合受孕。即便現在懷上了,也不能保證胎兒能平安活到生產。」

「那就不要孩子!」駙馬快速決定。

「不行!」公主一下站起身,情緒激動,「我盼了這個孩子這麼久,他既然來了,你憑什麼不要?」

公主用力抓住我的手,臉上難得露出怒容:「本宮命令你,保住我的孩子!」

好疼!

我知道她是因為情緒激動,並不是遷怒於我,再加上我憐惜她現在是雙身子,沒敢貿然把手掙脫開。

在我咬牙切齒忍痛的工夫,俞明曜迅速上前安撫:「姑姑,您冷靜一點,小心傷到孩子!」

公主這才一驚,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我。

俞明曜不著痕跡半擋住我:「姑姑,您別急,不如把老太醫也叫過來,聽聽他怎麼說。」

因著我是女子,俞明曜有心讓我逐漸接手公主的私人醫生工作,所以這半月以來,老太醫幾乎都只在府里養老,很少再替公主診脈。

老太醫來後,慎之又慎地看了脈,和我得出了同一個結論。

公主一臉頹敗,往日的那身光彩和傲氣全然不見,她雙目無神地問我和老太醫:「真就沒辦法了嗎?」

我心疼不已。

我咬咬牙:「也不是全無辦法,如果您願意臥床保胎,遵醫囑吃藥、扎針、用艾灸……我們就可以試試。但公主,這個過程很辛苦,結果也不一定好,更重要的是,您生產時的風險仍然會很大,即便如此您也要保下孩子嗎?」

公主眼睛裡的火被點燃了,她沒有任何猶豫:「我要試!」

她想了想,又說:「你儘管大膽試,就算保不下來,本宮也不會給你降罪。但如果保下來了,你可以提一個願望。」

15.

我從俞明曜借給我的小院子搬到了公主府,為了讓我安心工作,公主讓我住進了最豪華的客房,還撥了身邊的大丫鬟和一串小丫鬟照顧我的起居。

俞明曜拎著酒壺晃到我這兒的時候,我正坐在廊下看著月亮和星星發獃。

看著看著,我嘆了一口氣。

「怎麼,後悔了?」俞明曜問。

「後悔了。」

我太衝動了。如果按照我過去的性格,這種把握極低的事,我是不會建議患者嘗試的。

對患者不好,對我也不好。

「我最近真是太不謹慎了。」我又嘆了口氣,這種情況似乎是從我意識到凡事都有俞明曜給我兜底以後開始的。

大意了啊!

但是……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公主露出那樣的表情。

你說,公主為什麼一定要孩子呢?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萬一駙馬移情別戀怎麼辦?」

「他敢!」俞明曜把酒壺一摔,「如果有那一天,我和舅舅會撕了他。」

俞明曜口中的舅舅指的是皇帝。

半晌,他有些無語地看著我:「你能不能不要在別人家裡說人壞話,冒冒失失,也不怕得罪人。」

我做了個鬼臉,也不看誰說的話更得罪人。

他白了我一眼,坐到我旁邊:「姑姑並不是為了駙馬才想要孩子,她是自己想要。十多年前姑姑曾經有一次做母親的機會,但當時她要上戰場,為了國家,她打掉了那個孩子。」

「這之後她就再也沒能懷上。誰都不知道姑姑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做這個決定的,但你我都看得出來,這一次,誰都無法阻攔她。」

我有些低落:「做女子真難。」

俞明曜看了我一眼,突然說:「你還記得那個故意撞我馬車的女人嗎?」

我抬起頭。

「她後來去了醫館,把手復位了,但說什麼也不肯多花錢買藥。去見官之前,她求我派過去的人把多的錢給她弟弟。那孩子咳得厲害,說是出生就如此,只能養著。」

所以那個碰瓷女是為了她弟弟!

「然後呢?」我巴巴地問。

俞明曜手托著頭,滿不在乎:「沒然後,我讓人把她放了,順便給了你的帖子,讓他們去醫館看病。」

我的帖子,那就是看病不收錢,拿藥成本價。

我一笑,心情暢快了許多,並且覺得此刻的小公爺格外順眼。

他說:「女子想要在這個世道生存得好,總要比男子難些,所以不論是姑姑還是你,又或者是衛氏以及這個女人,都有讓人佩服的勇氣和毅力。」

他收起手,看向天空:「我過去從沒想過自己的理想是什麼,看到你們,我想,如果能努力讓這個國家變成一個女子也能生存得很好的地方,也不錯。」

說完這些,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照顧好自己。」

風從他的身上吹來淡淡的酒味,隔天一早,他去了戰場。

16.

原來那晚他是在跟我道別?

公主說,俞明曜替了她的差事,但具體是什麼,她沒說。

總之並不是什麼很安逸的工作就是了,畢竟皇帝並沒有發過要他去邊塞的詔書。

這麼一想,俞明曜應該一直都做的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所以俞家的哥哥姐姐,還有皇帝、公主才對他那麼寵愛。

——那根本不是什麼寵愛,是愧疚。

這個少年,被人說囂張跋扈,被人說玷污了俞家的臉面,但內里那個真實的他,又有多少人有幸看見呢?

明明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卻背起了最沉重的責任。現在又為了公主能安心待產,接下了她的工作……

「哦,倒也不都是為了我。」公主躺在床上跟我說閒話。

我一邊替她熏著艾灸,一邊接話:「那是為什麼?」

「似乎是為了哪家姑娘,在努力賺功勳吧。」

我極努力地克制,才沒有讓拿著艾灸的手停下來。

但不知為何,我嘴裡有些發酸。

「小公爺也到了婚嫁的年紀呢。」我聽見自己強裝若無其事的聲音。

「是啊,這孩子也是大人了。對了,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嫁人?」

我,嫁人?

我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大紅嫁衣,還有挑起蓋頭時新郎官的臉。

雌雄莫辨,帶著少年的英氣,又帶著少女的嫵媚。

我搖搖頭,甩開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我現在只想讓您平平安安,以後想讓更多人平平安安。萬一嫁人了,對方想讓我相夫教子,不讓我做大夫怎麼辦?若是這樣的話,還是不嫁了。」

雖說本朝有女官,外面也有女子經商,但到底還是少數。大多數男人都還是希望男主外、女主內。

我有理想,我也不想勉強自己。

公主若有所思:「這樣啊……這就麻煩了……」

我想問怎麼就麻煩了,但公主已經閉起了眼。

17.

時間在回憶和思念中滑過,京城迎來了一個熱鬧又冷清的新年。

熱鬧是別人的,冷清是我的。

街上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都貼起了春聯、掛上了臘肉,空氣里瀰漫著幸福的香氣,就連小兒被吹皴的臉都是喜氣洋洋的。

公主給我了一個大封紅,讓我別總像個老太婆一樣,不是在她身邊坐著,就是在醫館坐著。

她讓我也約三兩個好友去外面玩上一玩。

我來京城才不到一年,天天眼裡只有工作,哪來的好友呀……

我領著龍鳳胎小藥童上了街,看著他們快樂地這邊看看那邊買買,心裡突然騰升出一種隔著玻璃和霧氣,看著他人歡鬧的感覺。

眾人皆清歡,唯我孑然。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少年的笑,那樣肆意張揚,就是公主府里開得最精絕的牡丹都比不過。

他要是在的話,我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孤單的感覺了?

「還說每年過年,都會親手給我一個大紅包呢。才第一年就食言了。」我沒來由地生起氣。

可能是工作實在機密,所以俞明曜沒有往公主府捎一點信兒,唯一知道他是否安全的人,大概只有龍椅上的那位。

公主原本也是應該知道的,但皇帝希望她安心養胎,所以沒給她透消息。

我只能勸自己,他要是有什麼事,國公府和皇帝都不會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可我還是難以安心。

我叫回了龍鳳胎,說我要去廟裡上炷香。

我兩世都沒這麼虔誠過。

18.

從廟裡回來時,我碰到了顏景和衛芙,衛芙已經開始顯懷了,看起來氣色很不錯。

至於顏景,眉眼帶著鬱鬱寡歡。

我沒怎麼關注朝堂上的事,但公主最近可能是實在無聊了,總拿朝堂上的事八卦給我聽。

聽她說,顏景的仕途不怎麼順利。

本來他的長處就是領兵打仗,回了京城,官職是升了,但實際上沒有實權,比起衛芙的父親,那簡直差遠了。

原本應該拿捏妻子的他,現在卻要仰仗岳家,這讓大男子主義的他如何受得了?

我遠遠朝他們夫妻禮貌地點頭,準備離開,沒想到顏景叫住了我:「李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驚訝地看了一眼衛芙,她笑盈盈地回看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我也想跟李大夫敘敘舊,等將軍和你說完話,我們再說話。」

這夫妻倆……

我只能苦惱地跟著顏景走到旁邊:「將軍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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