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見到她一步三扭地去了小慫貨的書房,並且整夜都未出來。
6
我實在是有點擔心,這女人會不會是小傻子找來密謀殺我的人。
畢竟她那張臉,一看就是妖女!還是會很多邪術的那種!
小慫貨的哥哥說要把我做掉,這樣小慫貨才能活下去。
那這個女人的作用很有可能就是把我丟進煉丹爐里煉藥。
他活不活沒關係,我可得活下去啊!
小慫貨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消散不掉的笑。
並且原本蒼白的臉上都變得紅潤了不少。
就好像受了不少那個女人的滋潤一樣。
我害怕得厲害,我覺得他看向我的視線里滿是對生的渴望。
又過了幾天,他說要帶我出趟門。
我害怕地後退,但他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我不想去,感覺去了就是找死。
可他卻像是沒有看到我的害怕一樣,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帶了出去。
我不敢忤逆他,畢竟多活一秒是一秒。
但我之前對他的那股熱乎勁,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覺得他之前對我的好,全部都是假裝的,只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而已。
他帶我回到了我熟悉的地方,他站在海邊看著前方。
他似乎是想和我說點什麼,但我完全不想聽。
於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跑了。
跑到了當初我差點拿斧頭砍死的那個婆婆家。
我躲進了她家的豬圈裡,並且小聲警告她,讓她千萬不要把我供出去,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她害怕地連連點頭,神色慌張的找了一個大籮筐蓋在我身上,讓我放心。
我躲在裡面,很後悔我當初對她做過的那些事。
可我還沒有後悔一分鐘,就聽到她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大人,她就在我這裡。」
我一口感激的老血卡在喉嚨里,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我馱著籮筐想要轉移位置,但她卻一把拉開了籮筐。
隨後,她恭敬地跪在地上,頗為慷慨激昂地說:
「民婦把她獻給大王!」
我對上小慫貨通紅的眼睛,尷尬地嘿嘿一笑。
「我跟你玩呢!」
他一把把我拉起來保住我,聲音有些顫抖:
「我以為,我又要見不到你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
我找不出原因,只能憑藉著求生的本能緩和氣氛,並且耐心地安慰他。
「怎麼可能呢?我和她是假玩,我可不會待在她這裡。」
「我和你是真玩,我得和你一起走。」
或許是一起走這個提議哄得小慫貨開心了,他埋頭在我肩頸上蹭了幾下,隨後才拉著我的手離開這裡。
我總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小慫貨好像在很久之前,被我拋棄過。
走出很遠,他依舊一臉沉悶。
像是怕我再逃跑一樣,他這次直接把我帶到了一個山頂。
我看著下方湍急的河流,只覺得雙腿發軟。
我瘋狂後退,總有一種隨時會被他推下去的錯覺。
他還真的向我伸出了手,我慌亂之下閉上了眼睛。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的死期到了!
但沒想到,他的手落在了我的頭頂,像之前很多次一樣,輕輕地撫摸我的發頂。
「對不起,又嚇到阿瑾了。」
7
饒了這麼大一圈,我總算是知道他帶我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他帶著我去了很多地方,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把我嚇個半死。
那些地方山水秀麗,但沒到田間的時候,都變成了枯萎乾涸的模樣。
和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處地方也就是算了,但幾乎沒處地方都是,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麼蹊蹺。
他看出了我眼神中的疑惑,耐心地同我解釋。
「近幾年這些地方全部風調雨順,但一直顆粒無收,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求知的慾望很是真切,但我現在對他還是心有餘悸,我害怕不回話他會生氣,隨口扯著:「沒撒化肥嗎?」
他一臉狐疑地盯著我。
「你說話總是這麼奇怪。」
「是因為這裡有妖。」
我聯想到他要殺我,要拿我續命,於是一臉菜色地反駁。
「我倒也沒有美到是妖的地步吧?」
他上下大連灣,滿臉苦澀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瞬間垮了,他這是在說我不好看唄。
但我不敢發脾氣。
他又說。
「最近這幾日你在家裡的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妖精。」
我想了一下她看向我時充滿攻擊性的模樣。
「她確實很漂亮。」
我說完之後猛然間察覺到了我語氣中的醋味,我不知道我何時會開始吃小慫貨的醋了。
他明明是要殺了我!
但我為什麼還會對他生出這種心思呢?
他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可她的心腸比你要歹毒上千萬倍!」
我絲毫沒有被他的話給安慰到。
他依舊沒察覺到我的失落,只繼續說:
「其實這事本來不歸我管的,我是職責是管好海里的事情。」
「保證我所管轄的範圍風調雨順,保證出海的漁民能有所收穫。」
「至於其他的事情,本該是這片的神仙該管的。」
「但就是因為那個妖女,她和神仙勾結到一起,把這裡變成了這副悽慘模樣!」
8
我總算是弄清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這裡的神仙靠著凡人的供奉存活,但人一旦安逸,就不會想著給神仙供奉香火了。
有些神仙就和貪心的人類一樣,總想要索取更多的東西。
所以他們就和妖怪聯繫起來,他們任由妖怪作亂。
妖怪靠著傷害人類能加快自己的修行,這樣便會引得人類的恐慌。
如此一來,走投無路的他們就會想著去求神仙保佑。
這形成了一個死循環,無論怎樣做,都不會有好結果。
而小慫貨得的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他這是心病。
我看到小慫貨的眼角濕潤了。
「你看山下的神仙廟,這就是它常年香火不斷的原因。」
小慫貨還說最近換了新妖王,他去找過好幾次,畢竟各界有規定,要是任由他們這樣出來作亂,按理來說是該受罰的。
可妖王總說繼位後事務繁忙,無暇他顧,推辭不見。
次數多了,小慫貨也看得出來,那些小妖怪敢這麼放肆,多半也是新妖王縱容的。
畢竟動亂就是從他繼位之後才開始的。
新妖王和不少偏僻地方的不易管理的小神仙有聯繫,慢慢地滲透到了許多地方,盤根錯節的,早就生根發芽了。
表面看似和平,其實內里早就腐爛了。
要是再不加緊處理,恐怕就要毀完了。
我隱約察覺到,他自始至終的目標,好像就不是我。
小慫貨的哥哥說要解決掉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是我目光狹隘,而小慫貨,一直心懷天下。
縱使我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但我還是想問他。
「那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他點點頭,轉過頭沖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