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狗東西。」
藺安其實也就是把我放到了浴缸旁邊,也沒幫我脫衣服什麼的,幹完這些就離開了。
但他說其實他一直就在我的門外。
好在發生意外的時候,衝進來幫我。
但我覺得他是好在我摔的時候,第一時間來看我的笑話。
不過,第一天晚上還是非常順利度過了。
-
只不過第二天,他就把我從床上給拽起來了。
我眯著眼睛煩躁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有點邊界感?敲門了嗎,你就進。」
「敲了,你沒聽見,我就自己進來了,快點起來吃飯,然後去做訓練。」
我被他強硬地拽起來。
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能配合做訓練了。
吃過早餐,我被推到了藺安給我準備的訓練室。
我看著他在裡面擦拭那些東西。
忍不住笑了一聲。
「笑什麼?覺得我做這樣的事情很可笑嗎?」
確實。
這兩天的藺安,給我的感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12
以前的他,高嶺之花,高冷禁慾。
一舉一動用他的那些追求者的話來說就是。
爽到腿軟。
結果現在呢?
像只熱情的大狗一樣。
幹什麼都喜歡湊上來聞聞你。
「有意思嗎?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就算是用一兩年的事情能站起來,也不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樣子,現在沒人要我,連我爸媽都放棄我了,我就算是能站起來意義在什麼地方?」
被家人都放棄的人。
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吧。
如果不是昨天他突然闖進來,現在我可能都已經解脫了。
可就是因為他。
因為他這個「好心」的混蛋。
我現在被困在這兒,還要做這種蠢笨又沒用的事情。
藺安放下手裡的帕子,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以為他會跟我說些什麼大道理,但他只是俯身撐在了我的輪椅兩側,將我圈在了他的懷裡。
然後在我發愣看著他的時候,湊上來親了我一口。
很快。
可觸感也很明顯。
原來嘴那麼硬的人,親起來也是軟軟的。
不對!這他媽是我的初吻!
藺安心情很好地看著我說:「誰說沒意義的,誰說沒人在乎的,以後你可以要跟我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的人,那我就是你的家人,所以我管你,你能不能站起來有我在意,而且……」
他人又往我的面前湊了湊,我只能被迫後退,可後面是輪椅的背靠,退也退不到哪兒去。
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入目都是他深達眼底的笑意。
耳間是他毫無羞恥之心的聲音。
「而且,站不起來,不能幹的事情可太多了,到時候床上的樂趣你都少體驗幾分,不會覺得很可惜嗎?我會得可多了,不想見識一下嗎?」
13
巴掌打多了,還真的會變得格外的順手。
心裡也一點不好意思的想法都沒有了。
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想要給他再來一巴掌。
「再打,我過兩天還真的不能去公司上班了,你也不希望下屬問我臉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說是你打的吧?」
太不要臉了。
難怪從小到大都能壓我一頭。
我這人的道德感還是太高了。
「藺安,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
「沒關係啊,現在不相信沒什麼,反正以後在床上爽到了就行唄。」
「……」
雖然不想聽藺安的話,但是一不聽,不配合他,他就要湊過來親我。
現在我站不起來,只能用手反擊,但是對於他來說。
某種程度上,這都不算是懲罰,而是獎勵了。
甚至打了他,我手也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在傷害我自己,還是在教訓他了。
索性我就不弄他了,反正也沒什麼意思。
至於復健的事情,該做的訓練還是要做,畢竟很難說這個變態會不會幹出別的事情來。
而且,我復健的時候他就在我的旁邊看著我,有時候競爭和壓迫還是很有用的。
起碼在他看到我的時候,我就不敢泄露一點點的不行了。
14
總不能讓我的死對頭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笑話吧。
雖然現在藺安這個瘋子。
完全把自己當成我的老公了。
但我江從舟,這輩子都不可能當 0 的!
就算是跟他說的那些一樣,那我也肯定是上面的那個,說不定藺安就是在誆騙我。
其實他是下面的那個,但是重來一次,我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他就乾脆騙我。
說我是下面的那個,他就可以當上面的那個了。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按照藺安的性格,他應該是能幹得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於是在他每次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不反駁了。
只是意味深長地瞧著他。
「到底是不是你在上邊,你自己知道,不要以為自己撒謊就真的能成真的了。」
藺安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我笑。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到時候我們在床上試試,你不就知道了。」
看吧。
這人真的很會順杆子往上爬。
在家做復健其實是個很痛苦的事情,藺安請了專人來幫我做訓練。
但是每天能夠訓練的時間也就那麼一點。
太累,反倒是會讓我的身體受不了。
但這樣的訓練看到結果就很慢很慢。
他在家陪了我幾天之後,就老老實實地去上班了。
本來他還不想去的,但是他的助理每天都要來家裡給他送文件,順便用一種看妖妃的眼神看著我。
我當時對上他助理的眼神的時候,真的很想說一句。
15
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又不是我讓他別去上班的。
而且他在家又不是沒有辦公,這辦公地點在什麼地方有那麼重要嗎?
不過我還是在第二天就把藺安給趕走了。
快上班去吧。
天天在家待著,我看著都煩了。
好在他也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每天下班回來的時候,藺安會跟我說起我那個接手了公司的弟弟。
「太蠢了,連你十分之一的智商都沒有,他不是去國外上的大學嗎?」
「買的。」
「那他在你的身邊這麼多年,就一點你的本領都沒學到嗎?」
我正在按摩我的腿,聞言看了眼藺安。
「我上輔導課的時候,他在旁邊開小火車,我跳級上學的時候,他還因為隔壁的小姑娘不跟他一起玩而嗷嗷哭,你說他能學到我什麼?」
藺安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然後坐到我旁邊,把我的腿放到他的大腿上。
然後輕輕地幫我按摩。
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被他的手一碰,就感覺渾身都在發熱。
我剛開始是不願意讓他做這樣的事情的。
主要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說我們之間有關係,但是現在是實打實地沒關係啊。
有時候他的一些行為我真的是接受無能。
但他是那種你說不行他就能不做的人嗎?
當然不是啊。
所以現在我已經看得很開了。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反正拒絕了之後,他也是一點都不會聽的。
完全就是浪費我的時間。
16
雖然腿現在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也不是那種完全沒感覺的。
在他的按摩下,我忍不住地抖了下。
抖完之後就知道不對勁了。
還沒等我警告他不准說話。
就聽見藺安低笑一聲,語氣帶著愉悅,「這麼爽啊,都發抖了,看來我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經一點?」
「抱歉,在你的面前正經不起來,而且在我老婆面前幹什麼還要正經。」
毀滅吧,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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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了車禍之後,在床上躺了那麼長的時間,後來康復訓練也沒立馬跟上。
所以終究效果還是沒有那麼好。
甚至連站起來,目前來說都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至於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在不用攙扶的情況下行走,那就很難說了。
「怕什麼,你還有那麼多年的時間呢,又不是說你沒幾年了,總有一天能站起來的,不管是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我都會陪著你的。」
如果現在是我喜歡的人說這樣的話的話,我肯定非常感動。
但是現在是我的死對頭兼對我耍流氓的變態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心中感動不已。
藺安拆開了自己帶回來的蛋糕,推到了我的面前。
「訓練辛苦了,給你買了最喜歡的蛋糕,吃點?」
確實是我最喜歡的,但是現在胃口不是那麼好了。
看到這個蛋糕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用叉子戳了戳上面的水果,看向旁邊的藺安。
17
「你還記得嗎?」
「嗯?」
「上高中的時候,我因為成績壓力大,就喜歡吃點甜的,之前都是自己躲著吃沒讓班上的同學看見,也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後來有一次被你給撞見了。」
我看著藺安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我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起來。
「結果你嘲笑我大老爺們還喜歡吃甜兮兮的東西,為了這件事情我還跟你打了一架,你還記得嗎?」
藺安記得。
但他試圖逃避這件事情。
「記得嗎?不記得了吧,反正我不記得有這麼一件事情了,吃蛋糕怎麼了?吃點甜的心情好啊,就吃,快吃,下次我還給你帶。」
我哼笑一聲,吃了一點之後,就推給了藺安。
他面不改色地拿起我剛剛用過的叉子,幾口就解決了剩下的蛋糕。
「其實對於站起來的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焦慮了,就算是站不起來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前我不就照顧了你那麼多時間了嘛。」
「多少年?」
我突然發問,藺安卻明顯愣住了。
「什麼?」
「我說你照顧了我多少年,又是從什麼時間回來的?那我那個時候在做什麼,死了還是活著?」
藺安嘆了口氣,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
「不要再說什麼死不死的,我照顧了你十年,因為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後來我給你找了很多的醫生也沒能讓你站起來,一開始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脾氣可壞了,動不動的就拿東西砸我。」
18
他坐到了我的身邊,靠在我的肩膀上,當然力氣不大。
「還總是讓我滾蛋,就跟你上個月一樣,拒絕我的靠近,也不要我幫你,但是我是誰啊,我怎麼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放棄了呢,我打開你的心扉,走進你的世界,然後成功跟你上了一個戶口本。」
「那我脾氣變好了?」
藺安沉默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一聲,但很快就收住了。
「沒啊,只不過你不拿東西砸我了。」
「那我用什麼?」
「用嘴啊,用牙啊,我有段時間脖子上全是你弄出來的痕跡,受不了的時候你就咬我,咬的我身上好多齒痕,但是我不覺得疼,挺好的。」
「……變態。」
我就不該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的。
雖然他說得好像沒什麼。
站不起來也沒什麼的。
但我不想這麼放棄。
「藺安,我會站起來的,我不會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的,而且等我站起來之後你就知道到底誰才是下面的那個了!」
到現在,我其實也還是不能接受,我以後會喜歡藺安的這件事情,在我看來我是真的不喜歡男人啊。
而且就算是喜歡男人,那怎麼可能是藺安呢。
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我能夠對他改變觀感呢?
奇了怪了。
「你是不是騙了我什麼,你不會是撒謊了吧,其實我壓根就沒跟你在一起,我跟別人在一起了,然後你發現你喜歡我,但是也只能看著我跟別人在一起了,對不對?」
19
除了這個發展,我很難想得出別的,能夠發展的故事了。
藺安沒有立馬反駁我,這讓我更加相信了我自己想出來的這個故事。
「怎麼可能!」
藺安從我的肩膀上起來了,然後看著我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是誰啊,我喜歡的人我能看著他跟別人在一起?你知道的,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這樣道德感低下的人。你就算是跟別人在一起了,我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地拆散你們的,或者……」
「或者?」
「或者去給你當小三,我不信有人能競爭得過我。」
好大的口氣啊。
但說實在的,他這副皮囊,還真的難說有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行了,別吹牛了,反正我也不會相信的。」
雖然他剛剛的遲疑讓我有些懷疑了。
但他後面說的那些話,好像也是真的。
他的性格,我跟他鬥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
他想要的,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會得到的。
所以我的猜想還真的有點不太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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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康復訓練的見效比較小,但我重新規劃了一下。
按照現在的進度的話,我可能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站起來。
但那個時候,指不定我弟那個敗家子早就已經把家產給敗光了。
那我那個時候回去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得早點站起來。
起碼要在家產被敗光之前站起來。
於是我跟康復的醫生聯繫過之後,重新制定了一個計劃。
20
特別高效能的訓練我肯定是受不了的。
還可能揠苗助長。
到時候不光是沒站起來,還讓腿傷變得更加的嚴重了。
所以就只能慢慢地來。
不過這也足夠讓我覺得艱難了。
藺安想說讓我慢慢來,可每次跟我的視線對上的時候,他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畢竟有些話,也不是他說了我就會聽的啊。
所以他選擇閉嘴。
但會在我訓練的時候,把自己的電腦搬過來,跟我一起。
時不時地看著我的動作,生怕我把自己給摔了。
就這樣,我在藺安的家裡過了一天又一天,從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
離開了我家那麼長的時間。
可直到今天,我都沒收到一條關心我的消息,甚至都沒人知道我已經不在那個房子了。
其實早就預料到了,可真的要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又顯得格外的可憐。
除夕前幾天,藺安看著我總是欲言又止的。
他沒說的話,我幫他說了。
「不回去過年,你要回家去就回家去,反正我現在也能照顧自己了,他們也不在乎我回不回去過年的,你不用擔心那麼多。」
而且就算是我回去了,估計也沒有人會歡迎我吧。
江家人就是這樣。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健全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有能力,但是身體有缺陷的殘廢繼承人。
而且大家的親緣情也很薄弱,過年並不算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就不回去給自己找罪受了。
21
「好吧,那你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就乖乖地看看電影或者看看文件也可以,我儘量早點回來陪你。」
我嘴角抽了抽,「誰要你陪啊,你還是好好陪陪你爸媽吧,別回來了,我不會給你留門的。」
「不行。」
-
除夕那天,家裡的阿姨給我做了晚飯才走,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
但是藺安就跟分享欲突然爆棚了一樣。
一會兒發發他的小侄女,一會兒發發他家的年夜飯。
一會兒發發被催婚的表哥。
我:【你沒被催。】
藺安:【催了啊,但是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讓他們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把人帶回去跟她們過年,她們就不催我了。】
我:【……】
藺安:【你要是今年跟我一起回來的話,我連這些都不用說了。】
我:【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了?】
藺安:【什麼?你不跟我在一起,你還想跟誰在一起?你外邊有狗了?不對啊,你最近都不出門,是不是有狗跑到我家來勾引你了?】
神經。
我拍了張看電影的照片給他。
成功讓藺安閉上了嘴。
電影的節奏很慢,慢到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等我感受到有人在碰我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穿著白色毛衣的藺安。
「怎麼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從沙發上抱起來。
「下雪了,回來陪你看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從他的懷裡探出去,通過落地窗看到了外邊的雪,下大了。
除夕的倒計時開始響起。
22
我轉頭跟藺安對上了視線,意識到他想幹什麼的時候。
他已經在最後一個倒計時的時候,低頭吻住了我。
「江總,新年快樂。」
太犯規了吧這人。
但不得不說,確實是挺會的,也就是以前他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不然這麼多年,喜歡他的人那麼多,前男友估計都要排上一大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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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過完年後,也還是個很普通的日子。
可家裡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讓我很不開心。
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江耀。
突然來了藺安的家。
我原本以為他是因為知道我在這兒所以才來的。
但很顯然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