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對傅呈柏產生了占有欲?
我還在試圖理清關係,傅呈柏已經抱著我去了臥室。
「乖,我看你這幾天都沒睡太好,給你熱了牛奶。」
溫熱的牛奶杯遞到我眼前。
我沒有多想,也沒有看到傅呈柏眸子裡的深意和一閃而過的偏執。
只是接過杯子,把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
牛奶有些甜,和往常喝的有點不一樣。
我舔了舔嘴角的殘漬:「裡面放糖了嗎?」
傅呈柏不語,伸手拂開我額前的碎發,與我額頭相抵。
「沒有放糖。」
我沉溺在傅呈柏的眸子裡,腦子越來越暈乎。
直到視線模糊,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我扭開頭去看那杯空了的牛奶,聯想到之前的監控、定位器還有地下室,我腦子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你在裡面下藥了?」
一句話還沒有問完,我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不受控制地閉上。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傅呈柏帶著溫柔的話語。
「寶寶,本來我可以裝很久的,你為什麼要提離婚呢?」
5.
再次醒來,渾身除了酸軟,沒有別的不適。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四周,屋子很陌生。
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抬手準備揉額角,手腕上的拉扯讓我一頓。
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條拇指粗細的鎖鏈。
說是鎖鏈也不嚴謹,它更像是一種情趣……用品?
我內心的小人瘋狂尖叫。
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努力攝取記憶,最後在暈乎乎的腦子裡想到一個可能。
我可能被傅呈柏囚禁起來了。
那這樣我是不是不用上班了?
想法一出,我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周余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疼痛讓我清醒,也讓房門打開。
我抬頭一看,是傅呈柏進來了。
他看到我的臉,神色瞬間變冷。
這是我們結婚三年以來,我第一次見他冷臉。
和平時溫潤知禮的那個傅呈柏簡直是兩個人。
明明是一個人,差別卻那麼大。
我疑惑之際,人已經走到跟前了。
他冰涼的指尖撫上我的臉,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為什麼打自己?」
還問?還好意思問?
我舉起手腕,上面的鏈子叮噹亂響:「這是什麼意思?」
傅呈柏伸手勾住:「把你關起來,一輩子見不到其他人,這樣你就不會想要離婚了。」
我聰明地抓住傅呈柏話里的信息量。
所以說,傅呈柏以為我想離婚是因為我移情別戀了?
我有些不可思議。
就算我喜歡人家,人家會喜歡我?
我很想把這句話質問出來,可是不敢。
一觸到傅呈柏冷冷的眸子,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沒有看別人……」
喉間乾澀,解釋都像一字一句蹦出來一樣。
傅呈柏似乎不想聽解釋,抬手用指尖堵在我的唇上。
「噓不要說,你以前隨時都會給我報備,可那晚連消息都不願意回我,還帶著一身臭的要命的信息素和酒味那麼晚回來。」
「寶寶,這就是你說的沒有看別人?」
傅呈柏眼角泛紅,此刻溫潤君子的形象再也維持不住了。
「你一向很乖,肯定是那個人教唆你的對不對,寶寶告訴我他是誰好不好?」
我的腮幫子被傅呈柏撐得滿滿的。
我根本沒辦法回復他那荒謬的猜測。
「唔,傅呈現,我沒有……」
傅呈柏沉浸在自己的猜測里,什麼都聽不到。
「還要離婚,你離得開老公嗎?我把你從一個小包子養得那麼光鮮亮麗,喝茶都只喝上好的龍井。」
傅呈柏解開我的扣子。
鎖骨被他一口咬住,咬在唇齒間細細研磨。
「甚至就連床都只睡軟的,被子只蓋蠶絲的,衣服高定都穿著不舒服,必須是家裡裁縫親手做的。」
肚子開始發疼。
我揚著下巴,淚水不斷從眼角流出來。
傅呈柏無奈地一一吻掉:「那麼膽小,那麼嬌氣,還要離婚?」
他指尖擠進我的唇縫,逗弄小狗一樣:「還說離婚嗎?還要離婚嗎?」
傅呈柏的聲音高高在上,似乎對我的回答勢在必得。
我心裡原本已經淡了離婚的念頭,在此刻的疼痛和憤怒里愈演愈烈。
我死死地掐住傅呈柏的胳膊,從喉間擠出一個字:「離!」
6.
萬籟俱寂。
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傅呈柏緩慢地鬆開自己的手指,潮濕順著我的臉龐滑下來,落在我的脖子上。
指尖按在不斷跳動的大動脈上。
傅呈柏抬眼,恢復了那副溫潤和煦的模樣。
「寶寶再說一遍。」
我咽了咽口水,心跳都變緩了。
脖頸上的指尖像是一把利劍,身體面對死亡威脅發出刺耳的警告。
我突然變得委屈。
不管不顧地一把推開傅呈柏。
「我就要離婚!你監視我,給我安裝定位!甚至還在浴室里安監控!還有你地下室的那些東西!」
我徹底崩潰了。
從發現這些到確認都是傅呈柏,再到傅呈柏露出真面目。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崩潰。
我哭得淚眼模糊,又覺得自己窩囊。
一把拉住一旁手足無措的傅呈柏的胳膊,一口咬上去。
心裡越難受咬得越用力。
最後有了血腥味我才鬆口。
傅呈柏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挑眉把另一隻完好的胳膊放在我跟前。
「咬吧,咬完就不提離婚了。」
我不咬,推開人要起身。
結果發現腳踝也被金鍊子鎖住了。
「解開。」
傅呈柏搖頭:「不解。」
我們陷入了僵持。
「那個人是誰?」
我不可置信地轉頭:「我剛剛說的那番話你聽到沒有?」
傅呈柏點頭:「嗯。」
聽到還問那個人?
有那個人嗎?
我一腳踢開放在腳踝上摩挲的手指:「我說了什麼?」
傅呈柏伸手握住我另一隻腳,還加大力道,我根本掙脫不開。
肯定紅了。
「說了你要離婚。」
我一邊等待下文一邊平復呼吸:「然後呢?」
傅呈柏一愣,似乎用表情和動作在說,還有然後?
我就知道:「你就聽你想聽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想離婚嗎?一句話不問上來就搞囚禁!傅呈柏我受不了你了!」
我活了二十三年,這是我第一次說那麼多話。
也是我第一次情緒那麼外露。
真是多虧了傅呈柏!
傅呈柏就像是一塊石頭,難溝通得要命。
「不然呢,眼睜睜地看著你和我離婚?」
又這套。
我都已經把答案給出去了。
他還這樣。
沒法談。
畢竟人和臭石頭怎麼溝通?
又不是帶寶石的公主。
我心裡那股氣也散了。
「隨你,我就要離婚,有本事關我一輩子。」
剛好不用上班不用社交。
我麻利地往床裡邊滾,遠離某個石頭。
傅呈柏現在一聽我說離婚兩個字臉色就變。
陰冷的、偏執的,活像一個變態。
他帶著扎人的視線盯了我半天,最後站起身離開。
關門前,我沒好氣道:「把我遊戲機拿過來。」
遊戲明天截止,我還差一關就要通關了。
回應我的是被關得通天響的房門。
7.
我捏著被角一邊數數一邊想事情。
傅呈柏給我請假了嗎?
這個月全勤又沒了。
我心裡盤算我的小金庫,一盤算八位數存款。
但又一想離婚了都不是我的了,我心裡又抑鬱了。
再給傅呈柏一次機會。
如果他再不解釋,那就離婚。
我心情不是很好地想完,數也數到了一千三百一十四秒。
剛準備數到十五,傅呈柏端著飯進來了。
飯盤旁邊是我的遊戲機。
我等人走近,伸手準備去拿遊戲機。
沒想到傅呈柏未卜先知,一把按住我的手。
「先吃飯,再玩。」
我看著三葷一素,饞蟲被勾出來了。
但我還記得我還在生氣,彆扭地把臉扭到一邊。
「我要離婚。」
傅呈柏不理我,拿著筷子夾了一塊可樂雞翅送到我嘴邊。
「先吃飯。」
我彆扭不起來了,張嘴咬下雞翅。
美味直衝天靈蓋。
這一頓飯我吃得滿足,傅呈柏喂得滿足。
最後一勺子湯被咽下去後,我伸手去拿遊戲機。
傅呈柏沒有阻攔。
只是問:「還要離婚嗎?」
我狠狠地按在開機鍵上:「離。」
傅呈柏握緊餐盤的手,青筋暴起,額頭也帶著明顯的青筋。
他帶著壓抑偏執,試圖變得溫柔:「寶寶,飯不好吃嗎?」
我關掉遊戲機:「所以呢,和離婚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你解釋一下就那麼難。
我匆忙抹掉眼角的淚,把身子轉向牆。
「傅呈柏,是你非要離婚的。」
傅呈柏放下餐盤摟緊我的腰,濕熱的吻落在我的後頸。
如果是 omega,那裡就是腺體。
可是我是一個 beta,那裡只會是一片平坦。
想起來之前回傅家時那群小輩說的話。
「柏哥是 S 級別的 alpha,娶一個 beta,那每個月的易感期怎麼辦?」
我躲在衛生間,你哥的易感期我要請假一個星期。
可反駁完,我心裡又湧現出無盡的荒涼。
是啊,雖然每次易感期傅呈柏都會把我釘死在床上。
可事後他總是偷偷打針。
胳膊上的針孔猶如我身上的吻痕,密密麻麻。
想到這,我捂了捂胸口,離婚的念頭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傅呈柏摟緊我的腰,炙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
「給我一點時間,我把一切都解釋給你聽好不好?」
我沒有點頭,只是放鬆了緊繃的身子。
兩顆心明明那麼近,可又那麼遠。
我的遊戲已經通關好幾天了。
而傅呈柏還沒有準備好。
他再次端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進來的時候,我忍不住詢問了:「還要我等多久?」
傅呈柏自打在我面前揭露真面目之後,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臉色想變就變。
例如此刻,上一秒眸子裡還帶著笑,下一秒就變得深沉。
「我還沒有準備好,你先把飯吃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準備好,還是單純不想告訴我。
反正現在的我,真的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想離婚,又不想離婚。
腦子裡像住著兩個周余。
他們爭吵叫嚷的聲音讓我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現在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十分鐘之後我要答案。」
可能是我的語氣過於冷漠,也可能是過於堅定,這次傅呈柏沒敷衍過去。
他只是輕手輕腳地把餐盤放下。
我背對他,看著潔白的牆壁,心裡猜測他的解釋到底是什麼。
十分鐘後,我坐起身轉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傅呈柏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
他哭得悄無聲息,滿臉都是淚水。
甚至帶著可憐的意味。
我手足有些無措:「哭什麼,我都還沒哭呢?」
「只是要你一個解釋,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哭什麼?」
我胡亂地把他的淚水擦掉。
傅呈柏一把拉住我的手,放在唇邊,細碎的吻落在我的指尖:「你知道 beta 身上不能留下信息素嗎?」
我點頭,當然知道。
「所以這和你安裝監控和定位器有什麼關係?」
傅呈柏沒有回答,只是又問:「那你知道越是頂級的 alpha 越缺乏安全感嗎?」
這個我不知道。
所以……
等等。
「所以你安裝監控和定位器,是因為你缺乏安全感?」
傅呈柏點頭:「有沒有和你講過,我父親和我爸爸?還有我的童年?」
我搖頭:「沒有。」
別說他的父親和他爸爸,甚至就連傅家主宅我都很少去。
偶爾去的那幾次,倒是見到傅呈柏的父親了。
眉眼間依稀可見年輕風華的 alpha 威嚴很重,只幾句簡單的問話,我就有點扛不住。
後來因為我不喜歡傅家那些眼高於頂的親戚。
再加上他們也瞧不起我這個 beta,我也沒必要上趕著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每年各種節日的聚會,我都會找一些理由不去參加。
久而久之,傅呈柏以為我不喜歡那麼熱鬧的場景,漸漸地也很少回去。
對於他父親和他爸爸的事情,我聞所未聞。
而傅呈柏的童年,我之前講自己事情的時候也反問過他,被他輕描淡寫地給帶了過去。
如今他說要給我講,我倒被勾起了興趣。
傅呈柏有些小心地鉤住我的手:「我兩位父親都是 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