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眼睛裡也閃過一絲慌亂:「你不是說自己很有把握,不到萬不得已不用使勁兒嗎?」
倆人對完帳,我只看到冷汗不停地從蔣川額頭冒出來。
他不死心地拿出手機,開始登陸學校平台,查詢報考結果。
但是那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已經清楚的告訴眾人他查出的結果是什麼了。
「不……不可能!」
「連林夕都能考上,我為什麼不能?!」
他踉蹌了幾步,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
可笑啊。
他那向來自大的性格以及秦雪給他捏造的底氣,讓他太過得意,才能鬧出現在的笑話。
接受眾人圍觀的他,臉色慢慢漲紅,低著頭想拽上秦雪趕緊離開。
但是秦雪掙脫了。
她小聲道:「我的通知書是真的……我還要報名的呀……」
蔣川的手僵在了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前任和現任都考上了,只有他落榜,想必對他來說是雙重打擊吧。
可能是怕他當場暈倒在地,一個好心的工作人員善意地說了一句:「這位同學也不必絕望,如果報名人數不滿,還會有補錄程序的。」
蔣川這才像抓到了一線希望,他再次抓住秦雪的手:「對對對,還有補錄!」
他壓低聲音:「你記得跟你爸打聲招呼,這次可不能出錯了……」
秦雪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還真能裝啊!
我都有點佩服秦雪的心理素質了,難道她就真的不怕被揭穿?
8
我和秦雪分到了兩個相鄰的宿舍。
她現在再看到我,也不像之前那樣得意了,反而有幾分逃避似的狼狽。
我卻故意湊上去,當著她舍友的面大聲說道:「秦雪,聽說你爸就是咱們學校的碩導,我好羨慕你啊!」
她的室友聽完,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帶了幾分世故的討好。
「姓秦?那應該是秦建安教授吧?」
秦雪含糊道:「不管我爸是誰,我都是跟你們一樣的新生哈~」
她說完就藉口要熟悉環境,飛快的走了。
我跟在她後面下樓,看到蔣川正在門口等她。
「小雪,你爸今天在學校吧?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他焦躁道。
秦雪託辭道:「呃,明天才正式開學,今天他還沒上班呢。」
「那你記得回頭一定要跟他說啊,補錄的窗口期很短的。」蔣川憂心忡忡。
「嗯嗯,放心吧。」
等抬頭看到我,他才又帶上傲慢的表情:「林夕你可別得意,能考上是你走狗屎運而已!」
我嘻嘻一笑:「有的人連狗屎運都踩不中,你說氣不氣~」
「你!」他惱羞成怒,像灰太狼一樣放話道:「我早晚也能考進來!」
我意味深長:「那就等你錄取再說吧。」
開玩笑,財大的研究生很有分量的好嘛,能考上誰捨得放棄,哪有什麼空缺名額留給他啊。
9
正好我爸今天在學校,我就蹭他的車一起回家。
誰知道第二天,關於我的流言就傳開了。
我一進宿舍,另外幾個室友就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嘴裡還竊竊私語。
「你說她是不是從那個老男人家來的啊?」
「真是的,有這種資源咖同學,以後不會搶我們論文成果什麼的吧?」
我這人不喜歡背地裡說閒話的,所以直接上前就問了:「你們在討論什麼?」
幾個室友忙尷尬地散開:「沒什麼哈哈。」
正納悶呢,秦雪走進了我的宿舍。
當著我室友的面,她別有深意道:「林夕,昨天有人看見你坐我們學校一位教授的車走了?」
我不解:「那咋了?」
「沒事。」她掩嘴輕笑了一下,「以前只在網上聽過這種事,沒想到現實中也有啊……」
我聽得雲里霧裡,根本沒明白她啥意思。
她又打量著我,遺憾道:「同是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那些比我大三歲的男人我都看不上,你怎麼這麼重口味呢?那教授都有小五十了吧?」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惡意揣測我跟我爸的關係啊!
我樂了:「我就蹭了下車,你就腦補上了?」
她振振有詞:「否則你一個才入學的新生,憑什麼坐上教授的車?」
「而且你平時壓根沒我和蔣川努力,你能考上應該是走了別的門路吧……」
我「啪」的給了她一巴掌:「少拿你的齷齪思想出來噁心人!」
「你打我?」她捂住臉,不可置信。
「不光打你,你再造我黃謠我還要告你呢!」
她惱羞成怒:「背後有教授撐腰了不起啊?我爸也是學校的……」
她突然住了口,沒往下說。
「是誰?你說啊?」我逗她。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跺腳走了。
切~假的就是沒底氣啊!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
我一看,是蔣川打來的。
10
「林夕!」他怒氣沖沖,「沒想到我的錄取名額是被你用不正當關係擠掉的啊!」
「你真不要臉,靠出賣身體換取讀研機會!」
「我要舉報你的錄取程序作假,你占的本該是我的位置!」
又來一個臆想症。
我真是煩不勝煩。
「蔣川,承認自己落榜就那麼難?至於找各種理由掩飾自己的失敗嗎?」
他脫口而出:「我落榜還不是你造成的?!」
「你平時那麼懶散,我在看書的時候,你總想拉我出去玩!」
「我就說你看起來根本沒學多少東西,怎麼考得上去,沒想到是走了偏門啊!」
「林夕啊林夕,你這種骯髒的女孩,比秦雪差遠了!」
「呸!」我啐了他一口,「蔣川,別在這兒自我感動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努力,備考的時候你面前攤開一頁書,三天了都沒翻頁!」
「現在想想你應該是跟秦雪偷偷聊天呢吧?你一心多用,考不上是你的報應!」
他更氣了:「你用不正當手段占我名額,還要攻擊我,你真是無法無天!」
「我……我要舉報你!」他說完「啪」的掛了電話。
神經病!我行的正坐得端,我才不怕!
11
破大防的蔣川真的舉報了我。
他不敢貼出我爸的具體身份信息,卻敢實名汙衊我。
說我依靠不正當關係獲取錄取名額,破壞考研公平。
還貼出了那天我蹭我爸車的照片。
他還建議校方取消我的成績,立馬開除我。
因為涉及到考試公平性,舉報貼反響很大。
學校接收到這一輿情後非常重視,立刻出公告說要核實查證。
我問我爸會不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他哈哈一笑。
「放心吧,你爸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種誣告根本不算什麼。」
三天後,學校出通告。
在查閱整個錄取過程後,證實筆試無泄題、作弊等違法操作,網上閱卷公平合理。
複試監控視頻證實我表現優秀,符合錄取條件。
最後還有一行字。
「經核實,舉報帖中涉及到的林永泉教授,與被舉報人林夕同學系親生父女關係。」
「且林教授系本校博士生導師,未參與或干涉研究生錄取工作。」
這份公告時間線完整,證據詳實,評論區基本都認可了它的真實性。
蔣川很快發來消息,小心翼翼地確認:「你……你爸是博導?」
我回他:「那咋了?」
他半天沒吭聲,應該是又破防了!
12
我的名譽已經恢復。
舍友也對我熱情起來,紛紛找我道歉。
「林夕,對不起啊,我們也是聽那個秦雪說的!」
「對對,她說你們是本科的同學,她清楚你的底細,所以我們就相信了……」
「你放心,以後我們再也不參與謠言傳播了!」
我很清楚,她們能這麼痛快的找我承認錯誤,除了確實錯怪我以外,也是因為我有個當博導的爸爸。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對外說我爸爸身份的原因。
我不想身邊的同學都帶著目的接近我,那樣我永遠也交不到真心的朋友。
我去隔壁宿舍找秦雪,她見到我就心虛地想逃走。
我堵著門:「要麼你跟我道歉,要麼我告你亂造黃謠,你選一個吧。」
她面色難看,死鴨子嘴硬:「就算那是你爸,也不能排除他沒在錄取過程中幫你吧?」
「萬一他幫你劃範圍了、圈重點了,這不也算是變相作弊嗎?」
我只反問了她一句,就讓她啞口無言。
「那你呢?你爸不也是導師,我可不可以也這樣懷疑你?」
「我們互相去學校舉報彼此,怎麼樣?」
她的眼神瞬間慌了,極不情願地認慫:「對不起……」
我警告她:「下次我再聽到這樣的揣測,就全算你頭上!」
走之前,我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對了,你爸既然也在這兒工作,那我回去問問我爸,沒準他們還認識呢。」
秦雪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爸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在實驗室就是回家,他們肯定不認識的!」
「那好吧。」我似笑非笑地走了。
反正她爸到底是誰,我差不多已經心裡有數了。
13
出宿舍樓,我看到蔣川正站在那兒等人。
看到我之後,他愣了一下,隨即走過來,臉上帶著被欺騙後的怒氣。
「林夕!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怎麼沒告訴過我你爸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