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從一個中等生,能考進年級前三十。
噢,忘記說了,陸景保送了。
整天研究著怎麼教我。
各種筆記和卷子往我桌上堆。
一遍遍給我劃重點,改卷子,圈難題和容易出錯的地方。
之前的我鹹魚擺爛,想著能上個本科就行。
可陸景這態度,明顯是要把我往好學校上拉。
搞的我也壓力山大。
恨不得分個身,把知識都吃進去。
盛夏蟬鳴聲中,高考終於落幕。
畢業晚會上,我高興的連喝好幾杯,後來酒勁上頭,抱住陸景發瘋,動手動腳,捏他的臉頰,摸他的手,還親他的喉結,忍不住笑道:「你長得真好看。」
關鍵是他也不推開我。
我得寸進尺的摸上他腹肌,被桎梏住,他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腦子迷迷糊糊轉了一圈。
我抱住他脖頸,看著紅潤的嘴唇色眯眯道:「想親。」
第二天猛然清醒。
記憶回溯,我都想撞牆了。
但我不記得親沒親。
陸景肯定攔著了吧。
又不好意思問,直接裝死,打算當沒這回事。
飯桌上,裝模作樣道:「昨晚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沒發酒瘋吧?」
陸景眼眸晦暗不明,看向我。
好半晌,他才啟唇,「沒有。」
「那就好。」
我立馬低頭乾飯,心裡鬆了一口氣。
後來,我如願上了京城一所不錯的學校。
和陸景的清大隔著一條街的距離。
因為他要帶著蛇,只能在外租房。
我乾脆也住了進去。
他不再限制我逗小蛇玩,還允許我抱著它睡覺。
不過我怕壓著蛇。
倒是小蛇半夜老爬上我的被窩。
某個周末,沉寂已久的彈幕再次出現:
「其實蛇和貓不一樣,它喜歡被捏尾巴。」
?
正在客廳追劇的我,立馬逮過旁邊蜷成一團打盹的小蛇。
試驗了一下。
小蛇眨著無辜的眼眸看我。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再往上點。」
「對,就是這裡,左右都別放過。」
小蛇突然發出「嘶」的一聲,扭動身子爬向我。
「揉一揉。」
「親一親。」
嗯?
到親這裡我就停住了。
這位置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正常來說這裡不應該是……
我將蛇反過來,它蹭蹭蹭往後退,頗為害羞的模樣,又被我抓回來,就在我要一探究竟時。
浴室門被推開。
陸景被熱氣熏的整個人都有點紅,只披了個浴巾就出來了,撈起沙發上的蛇,「快去洗澡,要沒熱水了。」
這麼一打斷。
這件事被我拋在腦後。
5
上大學之後。
追陸景的女生更多了。
我時常在等他的路上,看見有女生和他搭話。
甚至在我們校園牆上,也能看見有人撈他。
我沒向高中那樣,大肆宣揚他是我哥。
走在人多的校園路上,反倒和他保持距離,生怕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晚會上,陸景邀請我去他們學院,我坐在前排,看見他和同樣優秀漂亮的女主持在台上侃侃發言。
耳邊是其他同學的竊竊私語:
「兩人站一起可真般配啊。」
「所以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真在一起了?」
「經常看見他們一起吃飯,上課,應該就差捅破窗戶紙了吧。」
「真的假的?」
「昨晚他們排練完,陸景明明不住在學校,還要先送我們韞韞回來,你說呢?」
我有些恍惚,又看了眼台上兩人,俊男靚女,好不登對。
他昨晚確實回來的很晚,還給我帶了夜宵。
怎麼有喜歡的女生了,也沒聽他說過。
一股情緒涌了上來,胸口有些悶,我給陸景發了消息,提前離場。
結果有點迷路,路過籃球場時,還被砸出場外的籃球誤傷。
「同學,你怎麼樣?」
夜色下,我憤憤抬頭,看到來人,愣了一下。
竟然是小學時和我最不對付的鄰居邢淮,後來他們舉家搬到另一個城市,就斷了聯繫。
他傻眼了,問我:「你也上清大了?」
什麼語氣。
真給他裝到了。
「沒有。」
「那你怎麼在這裡?」
「隔壁學院的,溜進來玩玩,不行嗎?」
「當然行,對了,你受傷沒,讓我看看。」
他把我拉到有光的路燈下,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著我,揉了揉我的腦袋,「很疼吧,別砸傻了。」
我推開他,沒好氣道:「疼死了,賠我點錢。」
邢淮拉上我手臂,「走,去醫院看看。」
「我會負責的。」
結果還沒到醫院,我就好了。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邢淮硬讓我去做了個檢查。
確認沒事,又說要請客賠罪。
我沒客氣。
燒烤小龍蝦上桌後。
邢淮戴起手套,一邊剝蝦一邊嘀咕:「話說你當年為什麼把我 QQ 刪了,怎麼也加不上,後來我回去找過你,發現你家也搬了。」
「你找我幹嘛?」
他大大咧咧,直白道:「想你了唄。」
我掀起眼帘,餘光卻撇向店門新進來的一撥人。
其中就有陸景。
許韞笑著在和他說話。
陸景微微偏頭,眸色溫柔,嘴角也勾著笑意。
心像被揪了一下。
邢淮將剝好的蝦推給我,「快趁熱吃。」
我收回視線,驚訝道:「你給我剝蝦?」
「你現在轉換風格了啊。」
以前的他最喜歡和我鬥嘴,欺負我。
一天不招惹我就渾身難受。
「我以前不懂事,現在長大了,好不容易再次遇見,當然要好好彌補你。」
我「哼」了一聲,「知道自己錯了就行。」
冷不丁頭頂傳來一道聲音:「阮蓁,你不是說不舒服,先回去了嗎?」
是陸景。
6
邢淮疑惑。
我解釋:「我哥。」
他點頭,又疑惑:「不對,你哪來的哥哥?」
陸景在我旁邊坐下,回道:「一個稱呼而已,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氣氛靜了一瞬。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趕緊轉移話題,「哥,你不和他們一起吃嗎?」
陸景斜過來,「哥?」
我只是突然覺得喊他「哥哥」有點膩歪。
好在他並沒有再說什麼。
陸景結了帳。
要分開的時候,邢淮突然又摸了摸我的頭,「那下次再請你吃好吃的。」
「你在隔壁學院是吧,我會來找你玩的。」
陸景拉開車門,聲音有點涼,喊我:「上車。」
回到家又解釋了一通。
在確認我沒受傷後,陸景面色依舊不虞,沉默著回了房間。
那天之後,邢淮真的老來找我。
拉我吃飯,一起出去玩。
甚至有的時候蹭我們學校的課。
他的意思是:「咱倆老鄉見老鄉,就該兩眼淚汪汪,玩得來。」
某天,他買了兩瓶水塞我手裡,「等會有場籃球比賽,我要是贏了呢,你就來給我送水,要是輸了,就不用來了。」
打到一半,我看見邢淮隊伍被完虐。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平時不是打的還行嗎?
問旁邊的人才知道,另外一隊請了外援,喊了體育系的來。
能贏才怪。
那這水……
我挑了瓶自己喜歡的口味,擰開蓋子喝了起來。
邢淮毫不意外的輸了。
他先去沖了個澡,喪氣道:「阮蓁,我現在的心比京城零下的天氣還冷。」
我假模假樣安慰,「沒事,你在我心裡是贏家。」
「太敷衍了。」
「那你要怎麼樣?」
他俯下身來,伸出手將我圈進懷裡,腦袋埋在我肩上,「讓我抱一會兒。」
體育館內,燈光熾明,鞋子摩擦聲和球與地面拍打聲交織。
大腦嗡的一聲。
我正要推開他,一道聲音充斥在耳邊。
「阮蓁。」
很冷,像沒有溫度似的。
又將發愣的我從邢淮懷裡拽了出來。
陸景的聲音壓在我耳邊,「你們在幹什麼?」
我想解釋,被邢淮打斷,「我打球輸了,她安慰我呢。」
「我沒問你。」
又對我道:「跟我回去。」
邢淮拉住我的手不放,「我知道你住在他們家,名義上她喊你一聲哥,但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多了。」
「她愛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說到底,我和她認識比你久。」
「誰是那個外人也不一定。」
話音墜地,陸景看著我突兀的笑一聲,「外人?」
他鬆開手,轉身大步離去。
追出體育館時,又被邢淮攔住。
眼看著人越走越遠。
我忍不住罵邢淮,「你發什麼神經,幹嘛那樣跟我哥說話。」
「還有,誰允許你抱我了!」
邢淮神色有些受傷,委屈道:「抱一下都不行嗎?」
「你為什麼就對我這麼凶。」
?
「你好好說話,別給我來這套。」
7
邢淮突然牽起我的手,將一個玉佩放在我手心。
「既然話趕話到這了,那我直說了,我喜歡你。」
我把玉佩還給他,「我不喜歡你。」
他不接:「你喜歡我,這就是表白禮物,你要不喜歡我,就當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生日早都過了。」
邢淮哼道:「那我又沒陪你一起過,補一個怎麼了。」
「邢淮。」我皺眉,「我不想跟朋友扯這種曖昧關係,所以你還是收回去吧,我不想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邢淮太了解我:「阮蓁,我都表白了,你真的還能跟我做朋友嗎?」
他盯著我的臉,「這些年,我沒談過對象,也找過你好幾次。」
「我不想我們之間就這樣結束,給個機會,行嗎?」
我看著他。
邢淮俯下身,咬牙又抱住我,「阮蓁,以後都看不見我,你真的捨得嗎?」
我越推他,他抱得越緊。
聲音也帶點撒嬌的意味,「蓁蓁,別不要我。」
周圍有人走過。
「你讓我想想。」
他這才撒手,卻在最後一刻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
「邢淮,你得寸進尺是吧!」
「對不起,你太可愛了,我真是沒忍住。」
他拉著我的手在他臉頰上扇了下。
我氣的跺腳,「你再這樣試試呢?」
「好了寶寶,我錯了,我送你回去。」
「別喊寶寶,我們關係還沒到這一步。」
「哦。」
我懷疑邢淮聽不懂人話一樣。
在車上又纏了我好一會。
我氣不過,揍了他一下。
他悶笑道:「記得想我。」
「誰要想你。」
邢淮不以為然,把玉佩給我戴上,又揉了揉我的頭,「真捨不得你,我也想和你一起住。」
我瞪他一眼。
他老實了,「明天來接你啊。」
回到住處,我敲開陸景的門,他頭頂像籠罩了一片烏雲,快要將我淹沒。
我小聲喊了他一聲「哥」。
陸景掀眸,淡漠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又將門關上了。
往後幾天,他故意躲著我。
住在一個屋檐下,我竟連他的人影都看不見。
我強迫小蛇不許睡,和我一起熬到半夜,就為了堵他,「哥,你為什麼生我氣生這麼久?」
陸景神色倦怠,「沒生氣,太晚了,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