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他好兇完整後續

「趙臨？」

「嗯，在呢。」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將我調了個坐姿，趴抱在懷裡。

然後……

小腹處就有個存在感極其強烈的東西靠近。

「你？」

趙臨沒有避諱，「被你哭的。」

14

我要躲開，他不讓。

「抱一下怎麼了，你不是男人？」

正因為是還談過才躲。

「補完覺了嗎？」

「嗯。」

黑暗中，趙臨托著我的下巴，猛地靠近。

唇碰上來時，我驚訝地瞪大眼睛，趙臨壓根不講道理，咬了我一口。

「張嘴。」

熟悉又陌生的酥麻感從心口蔓延，匯入四肢百骸。

我的手腳在發麻，不聽使喚。

腦子也是，其中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嗡嗡作響。

「不會接吻？」

「我沒教過你？」

趙臨允許我換氣，卡著我的下巴又親上來，直到空調「嘀」地一聲，恢復電源。

沒有關的燈跟著亮起，我下意識閉上眼，趙臨比我更快，拿手蓋在我眼帘上。

「等會兒睜開。」

15

趙臨的凶是不純粹的。

又凶又會哄人，弄得我臉上發的熱都褪不下去。

半分鐘後，他抽手要走。

我拉住一隻腳已經站在了床下的他。

「趙臨。」

他回頭，眼神危險：「怎麼，要幫我？」

左右已經住進了同一個宿舍，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要相處四年。

幫就幫吧。

半小時後——

趙臨站在洗手池前，冷著臉洗兩個人的內褲。

我撩開蒙頭的被子一角，看一眼又默默往下鑽了鑽。

丟死人了。

說好的幫忙，怎麼就反過來了？

外面是趙臨的腳步聲，他在床沿坐下，沒收我的被子，拉我起來穿衣服：「臉皮這麼薄，真要幹什麼，你不得羞死？」

「你不害羞。」

我慫兮兮地回了一句嘴。

趙臨捏起我的下巴，好看的眼睛微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挑釁。

「說你很會。」

趙臨鬆開手，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改天發你幾本小說，你也會。」

「你沒談過別人嗎？」

我眼睛發亮。

趙臨起身丟下一句，「我跟狗談過。」

說完仍舊不滿：「還被狗甩了。」

我：……？

16

大一軍訓剛結束不久。

學生還能享受最後一個假期，今晚的迎新會後，隔壁宿舍又自發組織了一場聚會。

我不樂意參加這種場合，但趙臨拽著我去。

「別總悶著，不是兼職就是讀書，腦子都快生鏽了。」

我坐在角落裡，望進他的眼睛，「有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趙臨不規矩地坐在我的沙發扶手上，手裡還抓了瓶酒，拿它當水喝。

「沒有，不蠢，想跟你談戀愛都騙不到手。」

我當他是喝醉了，在胡言亂語。

「你以前不喝酒。」

趙臨把我的頭髮揉亂，「那是要送你回家才不喝。」

我沒話說了。

趙臨沒來軍訓，人人都對這個空降的校草級帥哥十分好奇。

他坐在角落裡，也頻頻有視線投來。

「臨哥，來玩遊戲啊。」

不止是女孩子，連男生也喜歡叫上他。

團支書找他玩真心話，他反手把我也拖了過來。

我沒參與，僅僅旁聽。

瓶口指向趙臨時，現場一片起鬨聲。

團支書搓搓手，「臨哥一定也知道，現場很多人對你感興趣吧。」

趙臨禮貌地笑了下，沒說話。

17

「那我替美女們問一句，請問你是否單身？」

趙臨喝了手邊的酒。

正當大家都遺憾他拒絕回答的時候，趙臨又開口：「不知道算不算，他在跟我鬧分手。」

現場一片譁然，有人失落，有人吃瓜。

他的視線掠過人群，落到我身上。

隱秘又放肆。

對視上的時候，像不帶情慾地接吻。

我有點口乾舌燥，默默打開一瓶水灌下去。

下一輪，瓶口再一次指向趙臨。

團支書奸笑：「你們上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

趙臨：「今天。」

兩個字猶如水入滾油，轟然炸開。

「你女朋友也在這個學校嗎？」

趙臨掃了我一眼。

「這是新的問題。」

我有理由懷疑這是幾人針對他做的局，因為瓶口又一次指向了趙臨。

「要問剛才的問題嗎？」

「不不不。」

這次由班長來問：「你跟女朋友之間，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麼？」

當眾人都以為趙臨會喝酒躲避的時候，他盯著我說：「他把我甩了那次，我到處聯繫不到他。」

人心黃黃的話題忽然變成苦情戲。

大家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草，長這麼帥都能被甩，我對象要是長這樣，吵架我都得扇自己。」

趙臨喝了酒，眼尾有點紅。

看著還真有點委屈。

18

當晚校草有對象，還是個戀愛腦的消息就傳遍了 A 大。

我關掉手機，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省事。」

「嗯？」

「不會再有人來問我要聯繫方式。」

「哦。」

「江許眠。」

「你不信我喜歡你？」

我搖搖頭，給不出答案。

不是不信他，是不信我自己。

人在喜歡的人面前，會控制不住自卑，何況面對趙臨這樣的家世。

如果他沒有因為外婆留在市裡上高中，那我這輩子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跟我之間，隔的不是壁障，而是天塹。

「算了。」

「我不逼你。」

趙臨矮身靠過來，把自己脖子上一個極有設計感的吊墜取下，戴到我身上。

這是他外婆親手刻的。

確認關係那天送給了我。

分手時，我又還給他。

兜兜轉轉，還是到了我的脖子上。

19

回到宿舍，他拍拍我的後腦勺，「吃不吃宵夜？」

下午睡過頭，又急著參加晚會，胃裡確實沒來得及裝什麼東西。

他這一提，我肚子就叫起來。

「有點想吃，你也餓嗎？我去做。」

「我來吧。」

新生公寓是可以做飯的。

趙臨在冰箱裡翻出一個西紅柿，還有兩個雞蛋，做了兩碗面端上來。

「趁熱吃。」

香味撲鼻，我忍不住誇他，「趙臨，你好厲害。」

「是嗎？」

「沒你厲害。」

我接過他遞來的筷子，腦子裡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趙臨是個普通一些的人就好了。

「發什麼呆？」

趙臨捏捏我的臉。

我怕被他發現異常，搖搖頭，不敢抬眼。

可是他又看出來了。

趙臨抬起我的臉，皺眉幫我擦掉眼淚，「幹什麼？」

「一碗面而已，眼淚汪汪的。」

「我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哭包？」

什麼哭包。

我輕輕打開他的手。

我們沒人愛的，比較感性而已。

「丟人。」

趙臨嘴上罵我，罵完了又低頭在我眼皮上親一口，「別哭，我對你好。」

20

上課的日子過得平淡充實。

趙臨很少出去。

他有自己的教授遠程授課，只在陰雨天或者夜間才會出門透氣。

長假前夕，我們逛超市回來。

公寓樓下停著一輛誇張的麥拿輪，張揚的車身色彩引起圍觀。

車主是個腿很長的漂亮女人，踩著高跟，靠坐在車門上，點了根煙，像在等人。

周圍不少人拍照，她也不介意，反而大方地看向鏡頭。

她見到趙臨，終於露出笑臉，對人招手，「未婚夫，終於來了？」

「原來校草的女朋友長這樣，確實郎才女貌。」

儘管早有準備，聽到人群議論聲的時候，我的心還是顫了顫。

趙臨沒有笑，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你先回去，沒這回事，具體的晚點再跟你解釋。」

「嗯，玩得開心。」

我生怕多看一眼就要難過。

急忙轉身避開趙臨的視線，也就沒看到他眼裡想要吃人的慾望。

21

我給自己做了份土豆絲蓋飯填飽肚子，可平日裡用得特別順手的刀，今晚好像不聽使喚。

非要往我手上切。

我開著水龍頭，看著冒出的血被慢慢沖刷乾淨，心裡罵江許眠擰巴討人厭。

自己不敢跟趙臨在一起，還要耽誤他跟別人在一起嗎？

況且那是趙臨的圈子，他本就應該跟這樣明艷的大美人交往。

再說，他不是解釋了嗎？

我到底在介意什麼？

我沖好傷口，從藥箱裡翻找出止血貼，但最終沒有用。

吃完飯後，我把宿舍里外收拾了一通，實在沒什麼事做，就重新起了火，煮了兩塊雞胸肉，放涼撕碎，打算下樓喂貓。

花壇里的學長個個膘肥體壯，也不知道過的什麼好日子。

我擼了擼一隻大胖橘的頭，對著它無理取鬧：「尊敬的貓貓神啊，我想要一個男朋友。」

22

「想要男朋友應該跟我說。」

「求貓貓神有什麼用？」

趙臨走路沒聲，嚇得我差點摔坐在地上。

「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

他示意手裡提著的東西，「給你帶了蛋糕。」

「上樓，回去。」

我把蛋糕拆開塞進了冰箱，趙臨站在身後看，「不吃？」

「剛吃過飯。」

他拉住我的手腕。

「沒有要問的？」

「沒有。」

「江許眠。」

被點全名的我抬起臉，「你又要凶我了嗎？」

趙臨：「你分明心情不好。」

「不重要。」

我想掙開他的手。

趙臨拖著我發力，徑直把我甩上床，眸色發冷，「我真討厭你這副樣子。」

「有話不說，在倔什麼？」

23

「沒有倔。」

我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但不明白自己有何立場生氣。

趙臨討厭我是正常的。

畢竟連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過來。」

他握上我的腳腕發力，猛地拖回來。似是怕我爬走，還特意坐到我身上。

趙臨冷著一張帥臉，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要吃人。

我咽了咽口水，張張口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趙臨掐住我的脖頸，漸漸加重力道，「說話。」

我搭上他的手示弱，隨即聽見他「嘖」了一聲。

「你這種態度，真讓我想掐死你。」

我閉上眼睛。

那掐死我好了。

良久，臉頰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跟我睡覺嗎？」

趙臨神色認真，不似玩笑。

他都提了，我怎麼會拒絕？反正都是男人，睡一覺不會少塊肉。

「可以。」

他抬起我的臉，「那得先跟我在一起。」

「我要你一句確定的話。」

「還分手嗎？」

「我，我說了算嗎？」

趙臨挑眉：「我有真的強迫過你嗎？」

我搖搖頭。

他：「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趙臨步步緊逼，仿佛只要我說出他不滿意的話，就會當場把我給收拾了。

「有那麼難回答嗎？」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猶疑道：「睡一張床的室友？」

趙臨不語，繼續盯著我。

「那，曖昧的前男友？」

趙臨煩躁地翻身下床，眉眼沉得沒法看，冷冷丟下一句：

「你自己睡吧。」

24

陽台上響起打火機的聲音。

我在床上坐了許久，也沒回味過來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

不是我在鬧脾氣嗎？

怎麼這脾氣轉移到趙臨身上去了？

我嘆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去開陽台門前，轉了個身回去，將先前放在桌上的創可貼撕開用上。

陽台門推開，四目相對。

我有點心虛。

趙臨滅掉手上的煙，「進去，外面有煙味。」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趙臨丟掉煙頭，忽然發難把我背身按在牆上。

那是個完全掌控的姿勢。

他居高臨下，欣賞我的慌亂，然後貼上來咬我的耳朵，一字一句，幾乎咬牙切齒。

「老子拿兩千萬出來投資，就為了你住得舒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