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煩躁得有點要死。
裴衍表面風輕雲淡,信息素卻攻擊力十足。
我不止腿發軟。
我試圖讓裴衍消氣:「我和他沒關係,我就看他調酒厲害,給他打賞過。」
裴衍扶著我的腰,淡定地說:「嗯,我知道,下次要明確你的意思,不要給人無端的妄想。」
我趕忙應下:「嗯嗯。」
裴衍似笑非笑地按在我的唇上:「不許敷衍。」
我超認真:「是老公,我記在心裡了。」
裴衍滿意了,鬆開我的唇:「那去和他說清楚。」
我拉著裴衍的手,強裝鎮定地站在調酒師跟前:「如果我說了在一起的話,那就是我喝醉了。你之前罵我沒腦子作精怪,我也沒怪你,我們扯平了。不要再找我,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我轉身撞進裴衍的懷抱里。
裴衍問:「講清楚了?」
我點頭:「是啊,我們回家吧。」
裴衍揉了揉我的頭,帶著我往外走。
調酒師不甘地怒吼:「陶茶!你和這個 alpha 拉拉扯扯,你就不怕你老公發現!」
裴衍抬眼,目光絲毫沒有對待我的溫柔,只是一片居高臨下的不屑與冷漠。
「裴衍,陶茶領過證的愛人。」
6,
車裡我幾次想說話,裴衍都抬手按住我的唇。
「茶茶,安靜一會兒,爺爺去世了,我正在處理後續的事情。」
!
我瞪圓眼睛:「裴爺爺去世了?」
「嗯,上午的事,一直沒對外界通告。」
裴衍捏捏眉心,對我招招手。
我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裡,裴衍抱著我繼續講電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只好把手放在裴衍的手心裡。
試圖通過掌心傳遞溫度。
裴衍察覺到,低頭和我交換了一個深沉的吻。
我被吻得迷糊,看著他的側臉,我想,監控一定是另有隱情。
少年的裴衍和裴衍重合。
我在裴衍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窩進去。
那麼好的裴衍怎麼可能是變態。
一定不是。
監控可能是為了防小偷。
畢竟我的珠寶首飾那麼多。
地下室可能是……為了放東西。
至於按照我的尺寸設計的東西,應該就是珠寶首飾。
嗯,合理了。
我心裡的大疙瘩去掉了一個。
折騰了一天,我的確很累。
在裴衍低沉的講話聲里,我很快睡去。
醒來時,裴衍抱著我剛到正廳。
「站好。」
我迷瞪地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給我換好拖鞋。
然後又被人抱著去了臥室。
裴衍給我換好睡衣,親了親我的臉。
「我去書房處理事務,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聊聊。嗯?」
我點頭,敷衍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裴衍輕笑,捏我的唇,我不耐煩地把人甩開。
「好哦。」
聽到回答,裴衍才起身離開。
我聞著空氣中的薰香,腦子昏沉:「味道變了?」
裴衍回應:「嗯,也該變了。」
沒頭沒腦。
我抵抗睡意,給項鍊拍照片上傳 ins,才倒在枕頭裡睡去。
再醒是被熱醒的。
體內仿佛有岩漿一樣。
我掀開被子,撕開睡衣,聞到空氣中甜到膩人的水蜜桃味時我才驚覺,我發情期似乎來了。
不對勁啊。
明明還有半個月,怎麼會提前那麼久?
我艱難地去拿床頭的手機。
還沒碰到,手腕就軟得沒有力氣。
我死死地夾住雙腿,就在我難受得想吐時,門開了。
青檸信息素比裴衍更先到來。
我貪婪地去嗅空氣中少得可憐的信息素。
「難受。」
裴衍緩步走到床邊,微微彎腰,冰涼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
給我拭去汗水。
「哪裡難受?告訴老公好不好?」
我一把抓住裴衍的手,試圖獲得更多的冰涼。
「發情期,提前了。」
裴衍坐在床邊,把我掐在懷裡。
他的鼻尖抵住我發熱膨脹、快要爆炸的腺體:「是嗎?」
我緊緊的抓住裴衍的衣服領口:「嗯,難受,好熱啊。」
裴衍把我放回床榻上,起身打開床頭櫃,拿出一條蕾絲布料。
連帶著一條蕾絲鈴鐺腿環。
甚至還有鑲嵌蝴蝶珠寶的胸鏈。
它們隨著裴衍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茶茶,過來。」
我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
渾身抗拒著不願意過去。
裴衍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青檸和水蜜桃糾纏。
我被原始慾望所掌控,緩慢地爬到裴衍跟前。
裴衍如神祇的臉,處在陰影里,指尖落在我的腺體:「乖。」
冰涼的蕾絲落在我的眼上。
我的視線模糊。
裴衍把我抱在懷裡,吻輕柔又強勢地落在我的臉上。
慢慢地,我交付了身心。
……
7,
發情期我過得恍恍惚惚。
好幾次我都崩潰著爬到臥室門口,又被裴衍不容拒絕地卡著腳踝拉回去。
這七天,裴衍時而強勢時而冷漠。
卸掉了平時的偽裝,好似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瘋狂的,陰濕的,高高在上,掌控欲十足的上位者姿態。
我厭倦地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牆壁,腦子恍惚:「這是哪?」
話音一出口,我愣住了。
這樣嘶啞的嗓音是我發出來的?
我更傷心了,明明我的嗓子很甜的!
都怪裴衍!
煩……
轉眼看到一面牆的珠寶,我呆住了。
各色鑽石,甚至還有中世紀皇室的王冠。
我再轉身,一面牆的包包映入我的眼帘。
都是設計師的絕版之作。
我恍惚地下床,手撫上玻璃展櫃。
裴衍,你這樣我怎麼怪你啊。
我哼唧唧地去拿鑽石,一百多克拉壓彎了我的手,也壓沉了我對裴衍的細微怨恨。
「好吧,原諒你了。」
我嘟囔的話音落下,不遠處桌子上的手機響起。
我被驚得回神,這次看清整間屋子。
巨大的金色鳥籠位於中央,四面牆中兩面是珠寶首飾,天花板全是玻璃。
最後兩面牆是滿滿的……
我紅著耳朵把視線移開,手腳同步地拿起手機。
是裴衍的電話。
「醒了?」
我很低地嗯了一聲:「裴衍,你要幹嘛?」
要把我關起來嗎?
我餘光看到鳥籠里那張凌亂的床,呼吸都變了。
「旁邊桌子有你喜歡的蛋糕,吃點,我馬上回去。」
蛋糕是我最喜歡的那家,味道不是很好。
但,他家的叉子是純銀鑲嵌寶石的。
我很喜歡,喜歡得很膚淺。
「裴衍,你把我關起來了。」
淚珠滴落在地板上。
匯聚成小水窪。
「為什麼。」
我握緊手機,聽著裴衍的呼吸聲:「你好煩人啊,我沒追究你監控的事!你還把我關起來!」
我哭著喊:「裴衍,你真煩人!我不要你了!我不要喜歡你了!」
我掛斷電話,把自己丟進床里放聲大哭。
我把眼睛蒙住了,這樣就看不到滿牆的珠寶和包包了。
邊嚎我邊想,我哭裴衍也聽不到。
白哭了。
氣得起身,拿起手機又撥過去。
裴衍說:「抱歉,會議停止,我愛人電話,現在都下班吧。」
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我一看時間才四點,裴衍可真是個好老闆。
裴衍問:「茶茶,吃蛋糕了嗎?」
我心一提:「吃了。」
裴衍停頓片刻:「哭了?」
真煩人啊。
裴衍真煩人。
「你是不是又安監控了?」
裴衍顧左右而言他:「珠寶和包包不喜歡?」
我克制住想看珠寶的眼睛,傾瀉自己的委屈:「裴衍,你回來給我解釋!」
裴衍問:「解釋什麼?」
我吸吸鼻子:「監控啊,誰家在家裡安那麼多監控!還有地下室,你準備多久了?都一一給我解釋清楚,不然……」
裴衍:「那不然怎樣?」
我心一橫:「離婚!」
8,
我的話音剛落下。
裴衍這邊一片寂靜。
好似有無邊的陰冷蔓延。
裴衍聲音很輕地說:「再說一遍。」
我心驚膽戰地直接掛斷電話。
「怎麼辦!」
裴衍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看著手上的鑽戒,心亂如麻。
我撿起手機要給我爸媽打電話,我想先回家避避風頭。
可是根本沒信號。
明明剛才……不對,剛才也沒有信號。
所以這個手機只能給裴衍打電話?
昨晚裴衍陰沉埋頭苦幹的模樣有重現在我眼前。
我慘兮兮地給我哥發信息。
「親愛的哥哥,等你看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很感謝你們對我的寵愛和照顧,不用替我報仇,不關裴衍的事。你親愛的弟弟陶茶敬上。」
信息最後理所當然地沒有發出去。
我嘆息著開始翻箱倒櫃。
最後找出來一個遊戲機。
我眼睛一亮,開機。
看到遊戲 ID 的時候,我愣住了。
「C 茶?什麼名字?C 級品類的茶嗎?感覺不對?」
我嘟囔著把困惑丟到腦後。
怎麼那麼熟悉?
都是我高中時候玩過的。
甚至我能看到我的排名。
C 茶就在我下面。
我一邊困惑一邊開始熟悉手感。
最後卡在最後一關。
「從背後攻擊 boss。」
裴衍突然出聲,緊接著握住我操控鍵盤的手。
我心神全在遊戲上,滿腦子只有通關。
最後成功過關。
C 茶的排名也跟著上升,成功壓在我的排名上。
時隔多年,陶師傅的技術還沒落後。
我得意地看著裴衍:「怎麼樣,你打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二,今天我一出手就第一。」
裴衍緩緩湊近我:「茶茶。」
我現在一聽這個小名就渾身發麻。
發情期那七天被叫太多次了。
我利落地從裴衍懷裡鑽出去。
可惜沒跑出去,又一次溺亡在青檸信息素里。
「你煩死了!滾開,我不戴!」
我掙扎著要躲開裴衍的惡趣味。
裴衍打開盒子,璀璨的黃鑽戒指呈現在我眼前。
「不戴?」
我不掙扎了,腿踩在裴衍兄弟上:「幾克拉?低於五十克拉不戴哦。」
裴衍拉著我的手指,把鑽戒推到指根:「99 克拉。」
我看著快遮住半個手掌的戒指,滿臉欣喜:「哇,謝謝老公~」
裴衍摩挲我的踝骨:「謝禮我來決定。」
我渾身炸毛,再想跑為時已晚。
「裴衍,我討厭死你了!」
裴衍沉下精壯的腰身:「沒關係,做著做著就喜歡了。」
9,
裴衍這次絲毫沒留手。
我哭得死去活來,他也視而不見,
只顧自己快活!
「我要離婚。」
我翹著腿看著腿根上的牙印,哭得不能自己。
裴衍晾粥的手一頓:「什麼?」
我咽了咽口水,站起身,在心底給自己添加底氣。
陶茶,你沒做錯。
你又沒在家裡安裝監控。
而且你和那些人也沒關係,更何況心底有白月光該愧疚的是裴衍!
我腰杆直起來了:「我說我要離婚!我受夠你了!明明是你的錯,你說好最後一次,做完就給我解釋,結果呢!」
「一點都不守信用!騙子!」
我上頭了,害怕都忘了。
邊說邊主動走到裴衍跟前,指尖點在他的胸肌上:「都怪你,你還好意思把我關起來!」
裴衍低頭看我:「我關你?不是你鬧著要來地下室嗎?」
我大腦斷線了:「我什麼時候鬧了?」
裴衍屈指拂去我臉上的淚水:「你迷糊地纏著我的腰,說要看地下室,非要我帶你去,我不帶你你就……」
最後一句話裴衍貼著我的耳朵說的。
我臉紅的瞬間燒起來:「你胡說!我怎麼可能說那話,肯定是你胡編亂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故意查我!」
「茶茶。」
裴衍低頭看著我,似笑非笑:「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我不滿地拍開裴衍的手:「誰教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裴衍臉徹底沉了,一把掐住我的致命點:「和我沒關係?」
我不敢了:「是莓莓教我的!」
裴衍不知道信沒信,倒是鬆開我了:「許家那位 Omega 也到結婚年紀了,我會和他父親說說這件事。」
我一喜:「你要讓許莓結婚?」
裴衍把碗放在桌子上:「嗯,過來,你不是要談嗎?我們好好談談。」
裴衍的視線有些嚇人,我沒敢走過去。
「你說。」
裴衍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我說?」
我點頭,一瘸一拐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對。」
這樣我就可以隨機應變了。
「先是調酒師,又是蒙面歌手,你背著我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人?」
啊,哥哥上來搞致命問題嗎?
我心虛了一瞬間,很快又硬起來:「我和他們關係純潔,他們的手我都沒摸過!」
我撇嘴:「而且我出去玩,你就沒有錯嗎?」
裴衍挑眉,敞開的睡袍露出完美的腰身,上面還帶著我抓出的指痕。
「我的錯?」
「對啊。」我理直氣壯:「如果不是你每天忙工作,不回家我會無聊到出去嗎?這都是你的錯,反過來你還質問我,這太沒道理了!」
裴衍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我的唇。
片刻,眸子變深。
「沒道理?我努力工作是為了誰?你每個月都要一個大鑽戒?還不能低於五十克拉。」
「可是,我要的又不是很多啊,至少我都沒要一百克拉哎。」
我打斷裴衍的話:「更何況,你的助理一個月工資都是七位數,開那麼高的工資,還需要你去公司,那要他們幹什麼嘛。」
裴衍不說話了,只是招招手:「過來。」
我拒絕:「你又該草我了。」
「陶茶,好好說話。」
我哼一聲,把自己團在沙發里:「我就在好好說話啊,你急了而已。」
裴衍手撐著額頭:「那你要感受一下我的急嗎?」
我剛準備搖頭,反應過來,氣得眼尾都紅了。
「好嘛,還說我,你自己說話不也是這樣嗎?」
我又開始抱怨:「而且你在家裡裝監控我都沒說什麼,我還替你辯解!結果你呢,你真把我關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下室!你的心肝都是黑的!」
裴衍靠在沙發上,專注地看著我:「還有呢?」
我來了興致:「還有很多呢,你精力真是太好了!每天都要做,你知不知道第二天我都是下午才起床哇?」
看著裴衍點頭,我一頓,隨即反應過來:「變態!偷窺!」
裴衍笑:「說完沒?」
我搖頭:「還沒哦,這才說到的三條,後面還有四,五,六七…好幾十條呢。」
「一次性說完。」
我繼續口若懸河。
最後說到我自己都累了,才堪堪停下:「你好有陰謀詭計,故意等我說累,等下沒辦法反駁你的問題,對吧?」
裴衍無奈:「你更沒道理。」
我冷眼瞪過去:「別學我說話。」
裴衍撐著下巴,輕描淡寫:「我怎麼不知道我老婆是倉頡?」
倉頡?
想起來了,造字那個。
真煩人,裴衍越來越煩人了。
我受不了:「我要回家。」
「這不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