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辰完整後續

2025-08-24     游啊游     反饋
1/3
醉意上頭,我說我要出櫃。

好友給我拖了個男人回來。

「這個質量高。」

寬肩窄腰公狗腰,關鍵是腿還長,確實不錯。

我抬頭,拔腿就跑。

天殺的,這是我哥。

從小管我到大,我看見他就腿軟。

1

還沒碰到門就被抓住了手腕。

我哥沒用力,兩指輕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帶著點微涼。

我不疼,但是壓迫感落在我血管跳動的地方。

我一時有點腿軟。

特別是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祝北辰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特別迷人。

也特別能迷惑人,讓人覺得他極好說話。

但這是假象!

「南星。」

「你知道你的朋友跟我說什麼嗎?」

應祈安這個人已經半醉,一問就答。

「星星,你眼光真好。」

「找鴨子都找得比別人優秀。」

鴨子?

我看向我哥。

一身灰色休閒西裝,身材好,長得好,笑得好。

我也喝醉了。

「哥,我們分開後你淪落到賣身了?」

但凡我還有點腦子,我都不會問這句話出口。

但是喝多了的人,沒有腦子。

我一時間都忘記了反駁。

我沒有叫鴨子!

2

應祈安扯我的袖子,誠懇誇讚我。

「星星,還是你牛,我認了,今天我買單。」

他從皮夾里抽出卡,往我哥衣領里塞。

我哥裡面的白襯衫繫到了最上面一顆,領帶也整齊妥帖。

塞不進去。

應祈安直接三兩下解開,領帶一扯,我哥半個肩膀頭露出來。

皮膚很白,肌肉線條明顯。

我哥依舊是那副神情,任由卡片的角在他鎖骨落下一道紅印。

這世界癲了。

我哥在做鴨,我好朋友在買他?

那我在幹嘛?

哦,我哥在做鴨,我好朋友買了鴨,現在鴨被送給了我。

3

我嘗試抽回我的手。

我哥直接給我按牆上了。

電影里那種警察掃黃遇到抵抗的罪犯常用的擒拿姿勢。

側臉貼在牆上,兩隻手被扣住,上半身緊貼在牆上。

我哥的手伸向我的褲子,開始解我的皮帶。

這是幹什麼!!!!

「祝北辰!」

「艹,我是你弟。」

就算不是親弟弟也不能這樣搞。

那隻手停下來。

「你剛說什麼?」

「我是你弟。」

「上一句。」

「祝北辰。」

「中間那句。」

艹?

我不敢說。

他是祝北辰。

那隻手繼續。

我掙扎得汗都要出來了。

「應祈安,救命呀。」

應祈安回神。

「星星,你們玩得好花。」

玩個屁呀,豬腦子。

我哥已經解開了我的皮帶,很輕鬆抽了出來。

我今天的褲子本來就有點松,才系的皮帶,我現在完全不敢動了。

沒有哪個人會在一身全是洞的潮牌裡面穿黃色海綿寶寶的內褲。

我哥掃了應祈安一眼。

「要繼續看下去嗎?」

應祈安秒懂。

帶著幾個同樣傻眼的小弟轉身就走。

「星星,悠著點哦。」

「我奶生我爸,叫我去取名,我先走了。」

艹!應祈安,你*******

4

大門被關上,包廂里只剩下我和祝北辰兩人。

我小心翼翼開口。

「哥,先鬆手?」

「我手要斷了。」

他一鬆手我就跑。

誰不跑誰是孫子。

我哥鬆手。

冷冷一句。

「跪下。」

我褲子都沒提就跪了。

我哥手裡拿著從我身上取下來的皮帶。

折了幾下,在手裡掂了掂。

「長本事了,祝南星。」

「才多大就學會上娛樂場所喝酒了。」

我不小了!我很快二十歲了。

我就沒聽說,誰二十歲喝酒被親哥按牆上的。

哦,差點忘了,不是親哥。

「煙也抽了。」

很肯定的語氣,我無法反駁。

靠得這麼近,聞不到煙味才是有問題。

「第幾次?」

他沒發現就不算。

「第一次。」

「呵。」我哥抬起我的臉。「你再撒謊一句試試。」

「大不了,我一會兒背你回去。」

我哥的目光停在皮帶上。

被他壓制十幾年的恐懼占領了高地。

「我不記得了,嗚嗚,哥,家暴犯法……」

我看著他的臉,淚水不受控制落下來。

我哥真的會打我。

我從小就沒少挨他的打。

「辰哥?」門外敲門聲響起。「你在裡面嗎?」

「我在。」

「隔壁已經等著了,你幹嘛呢?」

我哥把我的頭按在懷裡。

無奈嘆氣。

「再等五分鐘。」

「管孩子呢。」

5

我被我哥帶進車裡,很普通的一輛黑色車。

「在這裡等我一會,車上有水有濕巾,擦了臉喝點水。」

他嘆氣。

「哭得跟個水龍頭一樣。」

我哭怪誰,還不是怪他嚇唬我。

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上下掃視了一下我的著裝。

錫紙燙的髮型,又黑又紅的穿搭,牛仔褲上除了骷髏全是洞。

「祝南星,我一會再跟你算帳。」

算帳就算帳。

一會我就……

「我回來沒看到你,我真的會打斷你的腿。」

我乖巧應答。

「好的,哥哥。」

6

等人走遠。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

點子真背。

我不就是在應祈安吹牛逼的時候接了一句。

「我要出櫃。」

「我要找男模。」

應祈安就把我哥拉進來了。

我掏出手機,問應祈安。

【你在哪裡看到祝北辰的?】

那邊秒回。

【一出門就看見了呀,公狗腰,大長腿,寬肩窄腰,長得還帥。】

【他問我認不認識祝南星,我看他那一身,我真以為你點男模了。】

我簡直頭疼。

那邊還在喋喋不休發來消息。

震得手機一直響。

【……】

【你不是一直想你哥,現在你哥也出現了,你不高興嗎?】

高興嗎?

高興吧。

心緒太亂了。

有驚喜,有害怕,有惶恐,更多的是不安。

酒意又開始上頭,連眼睛都有點乾澀。

車內開了適宜的暖氣,我靠在椅背上,困意席捲。

恍惚間聽見有人拉開車門的聲音。

「我去,辰哥,車裡有個人。」

「嗯。」是我哥的聲音。「我家孩子。」

對方也壓低了聲音,車被發動,行駛在夜色里。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孩子了。」

「親的?」

我身體緊繃。

我哥笑笑,將我半抱著,頭靠在他懷裡。

我的臉頰貼在他頸部的皮膚上。

這麼近,連頸動脈的搏動都一清二楚。

他的指尖,一下下點在我的脊背上。

語氣隨意:「撿的。」

我伸出的手,藏回去。

是的呀。

我在期待什麼。

撿到的,又不是親的。

撿來的,就是可以隨意丟棄的。

7

夢境和現實糾纏不清。

頭疼。

應祈安還說什麼空運過來的,幾百萬一瓶的酒。

假酒。

專門賣給他這種傻缺。

我按了按額角,周圍一切都很熟悉。

超大房間,精緻裝修,落地窗,窗簾半遮半掩。

望不到頭的海景。

海面平靜,波光粼粼。

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居家服。

掛在窗戶上的風鈴被風一吹,清脆作響。

角落裡的鋼琴落了塵。

我有點惆悵。

昨夜像一場夢一樣。

祝北辰。

應該走了吧。

畢竟當初他千里迢迢把我從鶴林巷的筒子樓帶出來。

連哄帶騙送到位於一線城市超級有錢的親生父母家。

連大門都沒進就走了。

他那時多洒脫。

「祝南星,你以後就跟你父母一起生活。」

「如果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騙子,他一次都沒有來看我。

那天車開得很快,我追了很久都沒有追上。

親生母親把我抱在懷裡。

我膝蓋摔破了,血汩汩流出來。

她用真絲手帕按著,心疼得直掉眼淚。

「樂樂,媽媽給你叫醫生。」

「樂樂……」

「樂樂……」

可是我不叫樂樂。

我叫祝南星。

我哥叫祝北辰。

我父母死於我八歲時候的車禍,我和哥哥相依為命九年,一起生活了十七年。

我家住在鶴林巷八棟一單元 607。

我做夢都不會找錯的地方。

被一張薄薄的親子鑑定,就完全推翻了。

就像一場很重要的考試,我答了題,並且很有把握能奪得高分。

突然衝進來兩個老師告訴我,不用考了。

保送了。

於是那張填滿我心血的卷子,就不會再被提及。

答對的,答錯的題,都沒了意義。

8

我從二樓下台階,聽見了交談的聲音。

是祝北辰,在跟爸媽聊天。

氣氛看起來不錯。

我停在台階上,不上不下。

他背對著我,身影比我夢中多了幾分成熟。

昨夜有醉意,一聲「哥」倒是也喊得出口。

現在清醒了,反而心緒複雜。

媽媽先看見我,笑著朝我招手。

「樂樂,站那裡幹嘛,下來吃早餐。」

我看著祝北辰,祝北辰也回頭看著我。

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看著就來氣。

「我不吃了。」

媽媽追過來哄我。

「不吃早餐怎麼行,你哥說你昨晚吐了。」

「今早做了……」

「我說了不吃。」我打斷媽媽的話。

我現在聽不得「哥」這個字。

「還有。」我看著祝北辰。「他不是我哥。」

祝北辰站起來,一點不受影響,依舊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媽媽訕笑著打圓場。

「樂樂被我們慣壞了,他平時不這樣。」

祝北辰接話,善解人意的語氣。

「他從小脾氣犟,給你們添麻煩了。」

話題圍繞著我。

我這個話題中心的人,已經被逼到崩潰的邊緣了。

親生父母說愛我,所以帶我回家錦衣玉食。

我哥說愛我,所以送我回親生父母家錦衣玉食。

但是沒有人問我呀。

我的人生里,沒有人問我要當祝南星還是樂樂。

他們只負責丟下我或者接納我。

9

上了樓,摔上門。

很響一聲。

我確定連在家裡打掃的保潔阿姨都聽見了。

我心裡才痛快一點。

換了一身衣服,從二樓的窗戶上爬了下去。

應祈安在別墅後門等我,樹影綽綽。

他頂著一頭紅毛,靠在摩托車上抽煙。

見了我,丟過來一個頭盔。

「上車,星星。」

風在身後呼嘯。

別墅建在半山上,下去的時候有很多彎道。

應祈安的摩托車改裝過,坐起來像飛在雲上。

我抱著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身上。

「應祈安,我有點難過。」

應祈安仰頭,頭盔撞在我的頭盔上。

「你說什麼?太慢了?」

車速快到要把我的頭甩掉。

連那些彆扭、憤怒的心緒都甩掉。

只剩下那一點點難過,還沒被風吹淡。

10

被祝北辰千里迢迢送回來後,我又偷偷跑回去過。

從二樓的窗戶上爬下去,坐了最晚一班的飛機。

落地的時候是凌晨五點半,到鶴林巷剛好早上七點。

街道上已經有了煙火氣,行人步履匆匆,忙著上學和上班。

熟悉的樓棟就屹立在那裡,連大門被頑皮小孩撕下一半的「福」字都沒有變化。

從一個人間換到另一個人間。

在這個人間裡,有一個祝北辰。

那是不是踏進這裡,我還可以當回祝南星。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

我看見了祝北辰。

從樓道里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半大的孩子。

一個小男孩,住在我們樓上,會甜甜地叫我「南星哥」會更親熱地叫祝北辰「哥哥」。

他們牽著手,走進了早餐店。

豆漿油條、拉開的板凳、掰開的筷子……

連額間的細汗他都用紙巾溫柔給小孩拭去。

祝北辰說了什麼。

小男孩就笑起來。

多麼美好和睦的景象。

只是與我無關。

這樣的場景不是沒有過,祝北辰本來就是樓棟里溫柔謙和的大哥哥,是別人家的孩子。

是在飯桌上都要被用來做例子鼓勵自家孩子的榜樣。

就這樣一個人,誰會不喜歡呢?

尋常忙不過來的時候,也常有人將孩子送到我們家,由祝北辰帶著上學。

可偏偏是今天,偏偏是現在,偏偏是豆漿油條,偏偏是祝北辰和小男孩。

原本應該是祝北辰和祝南星。

眼睛澀得厲害,連心都像被大雨澆透。

生出潮濕的苔蘚,附著在心上,看不見一絲陽光。

祝南星成了樂樂,祝北辰依舊是祝北辰。

我接起電話,應祈安在那頭問。

「到了嗎?」

「有沒有抱頭痛哭,哥倆好……」

我蹲在地上,淚水落在地上摔碎。

我說。

「應祈安,我難過得像要死掉了。」

我的心破了一個洞。

洞的名字叫祝北辰。

11

車在彎道停下來,我下車吐了個昏天黑地。

膽汁都吐了出來。

就像當初,應祈安過來找到我。

我蹲在角落裡,已經哭不出眼淚。

開始生理性乾嘔。

吐出的全是胃酸和苦水。

應祈安一邊罵,一邊背著我找醫院。

「艹,勞資這一身衣服定製的。」

「算了算了,誰讓你是星星。」

應祈安從懷裡掏出手帕。

「刺不刺激。」

我:「嘔。」

手一下下拍在我背上。

應祈安嘆氣。

「那要不你問問他。」

問什麼呢?

問為什麼因為一張薄薄的紙就可以輕易捨棄我。

問為什麼不來看我?

問為什麼對別人那麼好?

問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念祝南星。

我問不出口。

因為那個勇敢的祝南星,在那個平常的早晨枯萎。

後來長出來的,是披著快樂逍遙的樂樂。

就那樣一個尋常的早晨。

我看到了一如既往的祝北辰,他沒有因為失去祝南星而頹廢傷心。

後來我再也沒有回過鶴林巷。

當初答應有空來看我的祝北辰,也一次都沒有來看我。

我從十七歲長到了快二十歲。

從高考省狀元成了在名校里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也不過區區三年不到。

那個對著鏡頭笑得青澀,說高考是改變人生必經之路的我。

真的被高考改變了人生。

現在想來,真的很可笑。

祝北辰來了這裡,沒有告訴我,也沒有找我。

沒有昨天的意外遇見。

他應該也想不起有我這樣一個弟弟。

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也不想要我這樣一個弟弟。

想到那件事,我又在想。

祝北辰,他或許是恨我的,討厭我的。

12

如果不是我,養父母也不會死。

八歲之前。

父母疼愛哥哥溫柔。

我是被全家捧在掌心的幼子。

那個夏天,市裡開了展,我鬧著要去。

父母拗不過我,請假帶我去了。

連環車禍,主駕駛的爸爸當場死亡。

后座的媽媽整個人抱住我,替我承受了所有的傷。

被救出來的時候,媽媽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先救我的孩子,我沒事。」

說完媽媽就沒了呼吸。

我被醫護人員抱上車,最嚴重的傷是膝蓋被撞得淤青。

我喪失了哭和說話的能力。

直到見到祝北辰,我哭出聲,撲到他懷裡。

醫務人員宣布了父母的死訊,

祝北辰的身體顫了顫。

後續的事情全部由他處理。

他在一天清晨,很平靜跟我說。

「南星,以後我們好好生活。」

一切都在變。

那個從小疼愛我的哥哥,護著我的祝北辰。

在一個傍晚,開門就將我拉進家門。

落在我身上的是衣架。

那種外面裹著彩色膠皮,裡面是鐵絲的衣架。

他擰了幾根在手裡,毫不收力抽在我身上。

我的哭喊沒有喚起他的心軟。

挨打罰跪成了我的家常便飯。

我也硬著一口氣,不願意跟他說。

打架是因為那些人罵我和他是沒有爸媽的孩子。

罵我可以,但是罵祝北辰不可以。

12

回家有點晚。

應祈安拉著我去海邊看無人機。

三個小時,燒了幾百萬。

我房間的燈亮著,我推門進去。

祝北辰在裡面。

手裡拿著我的專業書,裡面夾雜著我期末績點和總結。

發下來後,忘記撕了。

燈光很亮,他不虞的情緒,一覽無餘。

他眉毛蹙起,耐著性子問。

「你去哪裡了?吃飯沒?」

回來前我已經知道了祝北辰在。

媽媽幾個小時前給我發了消息。

【樂樂,爸爸媽媽去北海道看吐司了。】

【你北辰哥在家,你們好好相處。】

好好相處,就不可能好好相處。

「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八歲之前成績平平,祝北辰是學霸。

他那時跟我說。

「沒關係呀,南星只要快樂就好了,一切有哥哥在。」

八歲之後,我成績一落千丈,祝北辰依舊是學霸。

他拿著尺子把我從吊車尾打到了高考省狀元,被我親生父母找到。

成績好有什麼用。

在網絡上露了臉,就連名字和家都失去了。

「關你什麼事。」

他揚起的手懸著,指尖輕顫。

我絲毫不懼地望回去。

我已經十九歲了,不是九歲。

連應祈安都說。

「艹,星星,你腦子呢?」

「你跆拳道黑帶呀。」

「我上次看見你打四個英雄救美,你現在打不過一個祝北辰?」

我梗在原地沒動。

祝北辰也沒動。

我不會對祝北辰動手。

我不敢。

我慫。

我學跆拳道是用來保護自己的,不是用來打祝北辰的。

大不了就是被他打一巴掌,剩下的,我自己會躲。

祝北辰收了手。

「怎麼就長不大呢?」

他的手落在我頭頂。在發璇上揉了揉。

我犟嘴:「長不大也不要你管。」

「南星,哥不是不來看你。」

哥突然就變得溫柔了。

他摟著我在懷裡,按著我頭。

我彆扭地想要掙扎,又捨不得他的懷抱。

瓮聲瓮氣問。

「那你人呢?」

快要三年,剛好一千天,二萬四千多個小時。

你人呢?

祝北辰是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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