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宛暢側過身時,腳下一歪,往段嘉澤身上倒去,輕而易舉地,在他脖頸處印上了一枚口紅印。
末了,還挑釁地沖我勾了勾嘴角。
我被那群人帶走了,我不知道他們和慕宛暢達成了什麼交易,他們不要我的命,卻做盡了侮辱的事。
他們把帶到陌生的房間裡,四周架著攝像機,而我被綁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無處可逃。
「你們要錢還是要別的,我可以給!只要你們放我走!」
耳邊是油膩反胃的笑聲,「小妹妹,哥兒幾個不差錢,倒是缺女人玩玩~」
我奮力掙扎著,企圖用尖叫聲擊退他們,「別碰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哥哥?你哥哥,估計在忙著談戀愛,哪有空管你,還不如多叫幾聲好哥哥,讓好哥哥好好疼疼你~」
耳邊是難聞的口氣,手像滑膩噁心的蛇一樣划過我每一寸肌膚…
「刺啦」一聲,身上的衣物被扯破,空氣中的噁心和污穢好像附著在我每一個毛孔。
耳邊是他們的笑聲…一聲一聲,把我最後的防線打破。
「妹妹乖乖聽話,不然這些視頻,可就要發給你的好哥哥了~」
被困在那個地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期待著段嘉澤能破門而入,救我於虎口。
可是沒有…
他們受了指使,熱衷於玩弄我。
吃喝從不虧待,但每天都要我陪他們「玩遊戲」。
搜羅了各種衣服,為我穿上,再一寸寸撕掉…
滑膩的液體,噁心的硬棒…我不記得過了多久。
漸漸地,我開始尋找自救的方法。
當我掙開繩索的時候,就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
段嘉澤到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幕。
我用破碎的酒瓶割開繩子,然後一下一下,閹割了那幾個骯髒的綁架犯。
段嘉澤看著我滿手鮮紅,第一反應卻是後退了一步。
我拚命自救,他卻覺得我可怕?
慕宛暢適時插入:「林闌,是不是收了什麼刺激?阿澤,我們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段嘉澤眼神陌生,當著我的面接受了她的提議。
就這樣,我從一個魔窟逃出來,又被喜歡多年的人,送進了另一個地獄。
6
第二天起床,我還有些恍惚,我就這麼霸占了沈晏的房間睡了一夜?
他見我出現,放下手裡的鍋鏟沖我笑得溫和,「醒了?過來吃早飯。」
他語氣里自然的熟稔,讓我放下防備,走到餐桌旁,準備落座,差點同他伸過來的手觸碰。
在幾厘米的距離時,他好像想起什麼一樣,忽的縮回手,笑了笑,「你坐。」
「昨晚…」
「抱歉…」
同時開口,又同時安靜,氣氛有些尷尬,卻輕易地,被他遞過來的豆漿化解。
「喝這個吧,你對牛奶過敏。」
「你怎麼知道?」
他低頭不說話,我卻從他的後腦勺看出一絲落寞。
「見過幾次你偷偷丟掉牛奶。」
是啊,從前我的注意力都在段嘉澤身上,什麼時候看過其他人呢?
我追了段嘉澤那麼多年,不論寒冬酷暑都雷打不動地為他送愛心早餐。
有時候他會收下,有時候他不收。
我不想浪費,都會自己吃掉,可唯獨牛奶不喝。
沒想到這種細節,沈晏會記得。
明明有人這麼關心我,重視我,我卻完全忽略,直到自己遍體鱗傷之後才醒悟。
不過好在,還不晚。
我主動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將他手中的荷包蛋撥到自己碗里。
指尖觸碰的時候,他直接呆住。
大概是我昨晚的反應刺激到他,所以他一直在躲避和我的肢體觸碰。
我的主動接觸,就是在告訴他,「你和別人不一樣。」
「闌闌,你…」
他的話沒說出口,被門外訪客打斷。
沈晏去開門,卻猝不及防被對面揍了一拳。
「段嘉澤你幹什麼?!」我衝上去扶沈晏,將他護在身後。
段嘉澤見狀,想過來拉我。
被我一把掌拍開。
「林闌,跟我回去。」
「我不!」我在段嘉澤面前,終於硬氣了一次。
他卻氣急,額上青筋暴起,「你為了一個沈晏,要離家出走,和我斷裂關係嗎?」
我冷靜得發笑,他的抓狂太突兀了,「你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不就是為了讓我別再纏著你嗎?」
「現在我學會了,也有了新目標了,所以你更不必再擔心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候慕宛暢卻突然出現。
「阿澤,既然知道林闌不是離家出走,那我們便放心了。」
「她長大了也有談戀愛的自由,咱們也應該尊重她,不是嗎?」
看著慕宛暢的嘴臉,我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的嘴。
從前他對我做的一切,我一刻也不敢忘。
心中怒火在燒,我也確實這麼做了,可我還沒靠近她的時候,便被段嘉澤一把推倒在地。
沈晏為了護我,和段嘉澤扭打在一處。
「段嘉澤,你還要臉嗎?!當初林闌被綁架,是你拖著不願意去救她的,從前棄如敝履,如今憑什麼要她回去!」
7
那天,我原本放下的防備又被段嘉澤激起。
連帶著沈晏都被我趕走。
「好,我馬上離開,但你要答應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可以嗎?」
終於,整個屋子就我一個人,我鬆了口氣。
段嘉澤把我送走,是為了讓我學會「不纏著他」。
現在我學得特別乖,別說纏著他了,見到人群我都想遠離。
可他好像,還是不滿意。
我自己在那間屋子裡呆了三天,三餐有人準時送來,但都是放在門口,敲了門就走。
即便暴雨颳風,雷打不動。
第三天的時候,早餐晚送了半個小時,我看著外頭瓢潑大雨,忽然有些好奇,今天會不會沒飯吃呢?
好奇心驅使,我守在玄關,外頭腳步聲一響,立刻推門出去。
意外的,看見沈晏從對門出來,還穿著家居拖鞋。
他手上纏著創可貼,端餐盤的手有些笨拙。
原來他為了能讓我安心,自己搬到了對面去住。
一時間我的心被烘得暖暖的。
「這幾天,都是你做的飯?」
「對。」
「挺好吃的。」
「我知道。」
幾句寒暄,讓我徹底的對他放下防備。
比起段嘉澤的霸道孤僻,他的溫柔和貼心更加能撫慰我的心靈。
我側身讓出空間,「要不進來一起吃吧。」
我開始慢慢接受沈晏,把他劃分進我的安全區里。
那天他做完晚飯順勢說,「要不我以後還住這邊吧?我就睡在客廳,守著你。」
我看著他眼裡毫不掩飾的深情,竟然有一刻心動,「好。」
在那個屋子裡,每天和沈晏一起過得很開心,導致我都忘記時間過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銀行打電話來,說我名下有一筆理財到期,這才想起原來父母破產之前已經為我備好了後路。
我帶著證件獨自出門,沈晏想要陪我去被我拒絕。
到了地方,卻遇上了不速之客。
段嘉澤的背影,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
原本我以為已經淡忘的記憶再次席捲,我艱難得挪動腳步,最終停在離他一米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