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完整後續

2025-06-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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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看上了俊朗的少年將軍,不顧爹娘阻攔硬要嫁去當續弦。

將軍為保嫡子,日日灌以湯藥,終生沒讓她生育。

而永安侯小侯爺違背祖訓,也只捨得讓我生一個孩子。

他說女子生子如闖鬼門,此生有卿和孩兒足矣。

嫡姐嫉妒,放火燒死了所有人。

再睜眼,她截胡了前來給我說親的侯府夫人,又對我嫌棄道:

「妹妹,那個大樹懸椒的粗漢就留給你了。」

我背對著她,笑得雙肩發抖。

這不就是小娘口中「夫君不回家、兜里有錢拿還不用生孩子的絕好人生」嗎?!

01

永安侯夫人親自帶著媒婆子來向爹娘提親。

「你家千金知書達理,嫁與我家知越,正是天作之合。」

我站在母親身旁,唯諾地低頭,強壓著嘴角。

天作之合?

她江夫人不過是想借尚書府的名頭壓住她那個管不住的混兒子。

而她親自上門,不過是因為——急!

很急。

「江夫ṱṻ²人,若初不過是個庶女,哪裡高攀得上小侯爺!」

母親一邊因為嫡姐揚言非將軍裴敘不嫁而無可奈何,一邊又見不得我高嫁,皮笑肉不笑著替我婉拒。

誰知,江夫人卻驚訝道:

「不是二小姐,我們要娶的是你家嫡長女,如湘。」



我微皺眉,卻見沈如湘上前,親昵地挽住江夫人的手臂:

「爹,娘,方才我與江夫人偶遇,相談甚歡,想必江家定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女兒願意嫁。」

阿爹和母親高興壞了。

昨天還鬧絕食也要給人做續弦的女兒,今天突然就改主意了,而且還是門頂好的婚事。

母親佯裝生氣,點了點沈如湘的額頭責怪: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好說這些話,快回房去。」

說完這些話,又想到已經收了裴府的聘禮,便睨著眼對我說。

「將軍府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若初,你就代你嫡姐嫁過去吧。」

裴敘是個常年打仗的少年將軍,他有個五歲的嫡長子,但無人知曉孩子生母是何人。

這就意味著,我一嫁過去,就要給人做後母。

我在心中冷哼,面上卻恭敬地福了福身:

「都聽母親的。」

沈如湘昂著頭經過我身邊時,嫌棄道:

「妹妹,那個大樹懸椒的粗漢就留給你了。

「我呀,馬上就要和江知越開始一段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話了!」

原來,她也重生了。

可是她哪裡知道,前世我九死一生生下的兒子,被他父親親手殺害。

又把外室剛生不久的孩子李代桃僵。

直到孩子的眉眼越來越像江知越納的妾,我才發現自己傾盡一生所愛的孩子,竟是他人之子!

我恨意滔天,想要報仇時,竟被沈如湘先燒死了。

婚事已成定局。

在場所有人都很滿意。

我也很滿意。

沈如湘一直不孕,她曾隱晦說道,裴將軍是個不行的。

我轉過身背對她,笑得雙肩發抖。

這不就是我țû₄小娘口中「夫君不回家、兜里ṱú₍有錢拿還不用生孩子的絕好人生」嗎?!

02

沈如湘非要和我同日出嫁。

「前世你明知道裴家是龍潭虎穴,竟不費心阻我,害我孤苦一生,最後反倒被你撿了便宜!

「這一世,我要你親眼看見我如何幸福,如何被人人稱讚!」

我不解:「是姐姐看上裴小將軍的皮囊,尋死覓活要嫁,與我何干?」

沈如湘指著我鼻尖:「你!反正,你就等著守活寡吧!」

我懶得理她,偷偷瞄了眼前來迎親的裴敘。

劍眉星目,器宇軒昂。

玄發紅衣騎著寶馬,讓人一看竟移不開眼。

果然是一副好看的皮囊。

可惜了。

拜完堂,我被春桃扶往新房的路上。

耳邊襲來疾風,我推開春桃,掀開紅蓋,就與來人過起招來。

對方持短劍,劍式雖凌厲卻還不成氣候。

被我沒幾招便奪了武器。

他見我手上把玩著他的劍,氣得漲紅了臉,抱胸道:

「哼!你就是我爹娶來陪我玩的?」

我低頭打量這小糰子。

圓眼粉唇,膚如玉脂,倒是和裴將軍狹長的丹鳳眼不甚相像。

我笑說:「並非如此。

「聽說小公子有些挑食,功課也馬虎,這不,劍都被我搶了?

「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我會盯著小公子的。」

裴承瞳孔地震:

「你這個壞女人,我一定要讓阿爹趕你出門Ťûₔ!」

他跳起來搶了劍,略帶狼狽地跑了。

我忍不住盈盈淺笑。

春桃有些擔憂:「小姐,您剛見面就得罪繼子,這……裴將軍別提有多寵他了!」

我擺擺手:「小孩一個,好治,不好治的是……」

「是誰?」男人低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裴將軍啊,聽說他大樹懸椒,是個不行的。」

我一轉身,就對上裴敘似笑非笑的深眸。

想逃,卻被他眼疾手快地圈住細腰。

緊緊貼合的地方,滾燙而硌人!

03

「夫君,你硌到我了。」

我沒想到裴敘如此驚人,根本不是嫡姐口中所說,不禁燙紅了臉。

裴敘緩緩鬆開我。

劍眉微揚,得逞笑道:「你說這個?」

然後從腰間抽出利刃,刺眼的光划過我的臉,我的脖子就在他劍下。

武功之快,令人驚嘆!

他收起笑意,一雙利眸靜若寒潭:

「沈若初,你竟也喜歡玩這種故意激起我興趣的把戲?收起你那些心思,你只需照顧好阿承便可。」

說完後,裴敘連個眼神也不給我,甩了衣袖大步離開。

留我在風中凌亂。

我嘀咕:「原來真是怕我知道他大樹懸椒啊?」

一直到晚上,裴敘都沒有來新房。

他擺明是要在新婚洞房夜,讓我獨守空房。

我還對迷你之物,沒什麼興趣呢!

我打了個哈欠。

好睏,到時間就寢了。

我讓春桃幫我梳洗。

可春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小姐,你怎麼還如此悠閒,新婚夜不洞房,是會被笑話的。

「特別是還要與大小姐一同回門呢!」

我想緩和緩和她的焦慮,便玩笑道:

「那幫我去尋個繩子,我將夫君綁在床上,逼他完成這洞房?」

我沒注意到門外站著兩個黑影。

門被推開,裴敘黑沉著臉:

「你果然如此!」

而他身旁的侍衛一副我聽了不該聽的東西的神情,慌張到流下豆汗。

他掩耳盜鈴般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我:「……」

這下,形象全毀了。

裴承特地趕來補刀。

他朝我吐了吐舌頭:

「壞女人,你不知道吧!以前想爬上我爹床的女子,都被他扔去喂魚了!」

04

翌日,王嬤嬤過來喊我們去給祖母請安,據說她是祖母身邊最親信之人。

只見她瞅了瞅屋裡,眉頭緊緊皺起。

她找人喚來裴敘,福了福身:

「還望將軍和新夫人一起前去拜見老夫人,莫要失了裴府的禮數。」

裴敘今日換了身黑紅相間的常服,玄發束高,映襯得他神采奕奕。

脊背挺直,雙肩寬闊,整個人硬朗非凡。

他大步邁前,我快步跟著。

沒多久,卻見他步子緩了下來,倒與我步調一致起來。

我忍不住側目看他,他倒催促起來:

「走這麼慢,倒還有工夫看我。」

我氣得咬牙,連走十步甩開他。

屋內,王嬤嬤在祖母耳邊低語幾句,祖母面色沉了下來。

她看著身邊繞膝玩耍的裴承須臾,輕嘆口氣對裴敘道:

「敘兒,阿承大了,你與若初再添個孩子吧。」

我:?

嫡姐不是說裴府只要裴承一個嫡長子,才一直給她灌避子湯,不讓她有喜的嗎?

聽老夫人這話,是巴不得裴敘再生幾個。

嫡姐,你還有多少謊言等著我呢!

裴承一聽,停下了玩耍,黑琉璃般的眼睛說掉淚就掉淚:

「阿爹不要阿承了嗎?」

裴敘面色一緊:「祖母別說了,我不同意。」

肅然的臉對裴承露出幾分生硬的柔情,「阿爹永遠不會不要阿承。」

祖母急了:「可你總該要一個……」

「祖母!」裴敘聲音又沉幾分。

他抿著唇,抱起裴承轉身就走。

趴在背上的裴承,竟對著我做了個鬼臉!

我:「……」

祖母突然哎喲一聲倒了下去。

我和裴敘忙扶起她,但她拉住了要去喊大夫的裴敘。

「祖母就要油盡燈枯,敘兒就答應我一件事吧?

「不准和若初分房睡。」

05

祖母說:「阿承這孩子只是頑皮些,若初若願意,幫祖母好好管管。」

我答應了。

無他,我對孩童皆有惻隱之心。

但裴承喜武不喜文,我打算磨練他的心性。

我讓他抄詩,他給我畫了一隻大王八。

氣得我拎起小雞仔,就在他屁股上,用空心掌打得啪啪響。

「再混,就給我抄百遍。」

裴敘回來,看見我正虐待繼子。

他劍眉豎起,大步從我手中搶過孩子。

「沈若初!你敢打他!?」

裴承眼淚汪汪拿起王八畫:

「母親辛苦,阿承便畫了烏龜贈予母親,可母親好像不喜歡。」

「你休要騙人!」

此子頑劣至此。

氣得我腦仁疼。

我也顧不上禮數:

「夫君,你當真了解阿承?慣子如殺子,你若信我,我幫你教。你若信他,那我無話可說!」

第一次,我怒目瞪著裴敘,嚴肅而果敢。

他不禁深深望了我一眼。

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似要將我看穿。

半晌,他把裴承丟了過來,嘴角輕勾。

輕輕說了句:「倒是沒變。」

裴敘離開後,我跳動的心還未恢復平靜。

天知道剛才和他頂嘴,用掉我多少勇氣。

裴承想趁機溜走,我一把拎住他衣衫:

「你算是落到我手裡了!

「不多,先寫上百遍吧。」

裴承:「……」

我自以為拿捏住了這小孩,實際卻更激怒了他的逆反心態,我沒想到之後會有那麼多惡作劇等著我……

06

折騰完裴承練字後,我揉著發酸的腰,推開房門。

一大盆水傾盆而下,把我灌了個透心涼。

特別是眼睛!

「啊!來人啊!」

薄荷水辣得我無法睜眼,有隻手扶上我,我只當是春桃:

「快扶我去沐浴。」

裡屋有下人準備好的浴桶,我趕緊跳了進去,將整個人浸在水裡清洗。

沒一會兒,我感覺水波劇烈晃動了一下。

我伸出腦袋想查探一番。

後背就被一尊堅硬的胸膛抵在桶壁上。

「是你?」

「是你?」

我側首看見是半裸著上身的裴敘,與他異口同聲說道。

他常年習武,身上精練無一絲贅肉。

麥色的皮膚蜿蜒著長長短短深淺不一的疤痕,這是他榮耀的痕跡。

比起膚白俊美的書生,裴敘一身男子氣概真令人血脈僨張。

我再次感嘆:可惜了。

「沈若初,你為何在此?」

他說話時,濕濡的氣息噴洒在我耳後,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耳尖都燙了。

我撇撇嘴,靠近裴敘想讓他聞我身上的薄荷味:「還不是……」

他卻以為我圖謀不軌,再次壓緊我。

「唔,你撞疼我了夫君。」

好像又被硌到了。

想到上次我出糗,這次便學乖了。

「夫君,我幫你取下匕首吧。」

但當我握住匕首時,裴敘漲紅了臉:

「你見誰沐浴帶匕首的?!

「還不放開!

「沈若初,我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

07

回門之日。

侯府富庶,嫡姐帶來的回門禮家僕抬了幾次都沒抬完。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父親把著鬍鬚洋洋得意。

反觀我這邊,將軍府人丁凋零。

我的公婆大哥皆已戰死沙場,裴敘又是個常年在外打仗的武將。

所以裴府並無什麼副產,只食朝廷俸祿。

日子雖不清貧,卻是比不上侯府的。

母親連看也不看我所帶之物,只擺手讓人拉進庫里去。

臉上之嫌棄,溢於言表。

「妹妹,看你這樣子,不會嫁過去三天了,都還沒執掌中饋吧?你雖是續弦但也是正妻,裴家也太不拿你當回事了吧?

「不像我,婆母和夫君待我極好,事事以我為先。」

嫡姐不掩諷意,而她滿面春光的樣子,一看便知被多少春雨滋潤過。

我認可地點了點頭:

「姐姐一看就幸福,這幾日夜夜笙歌,還不夠你忙的?管這麼多!」

上一世,嫡姐一直想當家,奈何管家權一直被二房的二嬸捏在手裡,兩人明爭暗鬥很多個年頭,才被她奪來。

故而她定也希望我同她一樣,要在裴府看二嬸的臉色。

嫡姐倒是提醒了我,我得開始搞錢。

西部,將會有場蝗災。

這正是我為自己掙封賞的好時機。

小娘說過,女子並非只能依仗男子。

女子,為何不能是自己的一片天?

我就要做我自己的天。

嫡姐正要發怒,母親過來將我們拉到一邊,說起體己話。

「你們如今已為人婦,最重要的就是為夫家生下子嗣,有了子嗣鞏固地位,就算夫家納幾個小妾也威脅不了你們。」

嫡姐嬌羞低頭:「我與知越琴瑟和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

我忍不住勾起唇。

江知越急著讓你有孕,是因為他金屋藏嬌的外室,早就有喜多日。

時間拖得越久,兩個孩子差得太多。

他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就越容易露餡。

我的好姐姐,還在這幸福到落淚呢。

「那就祝姐姐早日喜得貴子。」貴子二字,我特地重音。

許是見我太過平靜,嫡姐好勝心又冒了起來。

她指了指我的烏青眼圈:

「聽說妹夫那方面……妹妹不會是守活寡了吧?這憔悴的樣子,怕是夜夜愁得無眠。」

她靠近我耳邊,又說。

「上輩子我夢寐以求的孩子終於要來臨了!

「而妹妹你,會和我一樣,得不到裴敘的憐愛,還要幫他撫育嫡子,寂寞無依看著自己日漸衰老!

「女子一輩子的光陰,蹉跎在裴府那座冷冰冰的宅院裡!」

嫡姐說到痛處,露出一絲陰翳的目光。

我搖搖頭。

嫡姐覺得女子的價值,就是有夫憐愛有子可依嗎?

經歷了上一世,我深刻醒悟:

女子為何țūₔ要把自己框在相夫教子中?

做自己想做的,才不枉此生。

可她不會懂。

08

有一點嫡姐沒說錯。

昨夜我確實無眠。

浴桶烏龍一事,令我無顏面對裴敘。

偏偏祖母派了嬤嬤守在房外,我們只能寢一張床,蓋一條被。

裴敘身上隱隱傳來清涼的薄荷味,是在我身上染到的。

一想到剛才我們靠得那麼近,那麼炙熱,我根本無法入睡。

什麼大樹懸椒!

嫡姐又把我騙了!

忽然我產生了一個念頭。

嫡姐她不會,從始至終都沒近過裴敘的身吧?

她不滿,故而謊話張口就來,將裴敘一頓抹黑。

母親怔住:「裴將軍看著勇猛,怎會如此?」

我決定氣一氣嫡姐。

「要不是知道姐姐姐夫忙著行周公之禮,我還以為姐姐是躲我床底下了!

「姐姐不知真相,就敢隨意抹黑為我們保家衛國的將士,安的是何居心?」

我嗓門大了些,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包括在和父親攀談的裴敘。

他幾步走到我身邊。

嫡姐沒料到我會大聲宣揚此事,嚇得臉色一白。

「你如此喧譁,成何體統!」

我順勢挽住裴敘,低語:「夫君,你也不想被說不行吧?」

裴敘挑了挑眉:「哦?是要為夫證明一下的意思?」

我咬牙輕語:「你閉嘴就Ṭũ²行。」

嫡姐眼裡,我正與裴敘打情罵俏,她氣得握緊拳頭。

我故意露出嬌羞模樣道:

「裴郎平日操練,耐力驚人,我都與他說了今日要回門,他還是將我折騰一整宿,瞧我這眼圈!」

嫡姐失控:「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願意碰你!」

「湘兒。」江知越過來,溫柔地攬住嫡姐,「何事如此動怒?

「金滿閣又出了新飾品,待會兒去挑些稱心的,這下可歡喜些?」

嫡姐又像傲嬌孔雀般得意了。

可我卻忍不住嗤笑一聲。

金滿閣,江知越為外室所開的店鋪。

他還真不怕兩人鬧起架來啊?

江知越聞聲,抬眸看向我:

「妹妹與妹夫,還真是恩愛。」

他視線落在我挽裴敘的手上。

不知為何,讓我有些不適。

09

結束後回到裴府。

我開始整理衣衫。

裴敘笑我多此一舉:「若能分房睡覺我早離開了。」

我把包袱塞他手裡:

「操練營眾多事務纏身,夫君不該在此多逗留。我自會和祖母說,夫君已連夜趕去營中。」

裴敘:「?」

他把包袱扔到桌上:

「你是要趕我走?!」

我點頭:「難道我倆每晚都要像熬鷹一樣睜眼到天明?既然夫君也不喜歡與我一起睡覺,何不趁早離開?

「我也落得清靜。」最後一句話我本是藏在心裡的,卻口快一起說了出來。

裴敘的臉,此刻黑如墨。

「若我不走呢!」

我們把包袱推來推去間,我腳下一滑,往後倒了下去。

裴敘眼明手快,厚實的掌心扶住我的腰,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的唇,正好印上我的。

他飛速撐起身,臉微紅。

看來他是鐵定不走了,為緩解尷尬,我說:「那就睡覺。」

這下,裴敘直接從耳根紅透至脖頸。

像是賭氣,又像是報復道:「睡覺就睡覺!」

他竟然吻上我的唇,不像方才的輕輕觸碰。

是繾綣的帶著力道的交纏。

「我不是……」換氣的間隙,我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但他不給我機會,不知饜足般,把我的話盡數吞咽回嘴裡。

「哎喲!」

床下傳來撞擊聲,接著是一聲悶哼。

我和裴敘四目相瞪。

我趕緊整理衣衫,而他迅速去抓人。

不會真是我嫡姐鑽床底下偷聽吧?!

裴敘沉著臉,拎起偷聽的裴承,他捂住撞疼的腦袋:

「你們突然沒聲音了,我就想鑽出來看看,結果不小心撞到了木板。」

我:「……」

裴敘:「……」

「你來阿爹房中做什麼?」裴敘有些心累地按了按太陽穴。

「我,我要和阿爹一起睡!」

說著,徑直躺在床中央。

夜幕降臨,燭光昏暗。

我背對著他們,扇了扇發燙的臉。

裴承睡著後手腳亂踢。

我只好把身體再往裡縮。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暖意,是裴敘護住了我的身體:

「我將他換了位置,你安心睡。」

臉似乎,更燙了。

10

今日裴承的功課格外馬虎。

連他喜愛的劍術,也潦草應付。

我責罵幾句,他卻朝我喊道:

「我是府中嫡子,反正以後這家業都是我的,我何須如此刻苦學習!

「我就要玩兒,你敢打我,我就告訴太奶奶!」

我氣道:「你是嫡子不錯,但凡事講究能者居之,你不上進,別人為何不能取代你?」

「我就知道二奶奶說得沒錯,你想和我阿爹生個弟弟取代我!」

我眸色暗了暗,原來是二房的二嬸搞的鬼。

她定是不服祖母把中饋交予我,心生不滿,才攛掇裴承處處頂撞我。

回門那日後,祖母就讓我來執掌中饋。

她說:「我把敘兒、阿承和裴府都交給你了,若初,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

我接管後,發現帳簿極亂。

二嬸中飽私囊,還剋扣家僕的工錢放進自己的口袋。

如今她油水少了,就把氣撒到我頭上。

當務之急,還是先哄孩子吧。

於是我說:「我不會和你爹生孩子的,他一個武夫,我討厭他還來不及。」

ŧŭ̀ₒ和裴敘生孩子?我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

「真的?」裴承眨了眨眼。

見我點頭,他雀躍地跳起來:

「阿爹你聽到了吧!這個女人她討厭你還來不及呢,虧你還抱著她睡,連阿承掉地上都不知道!哼!」

我驚愕轉身,裴敘站在身後,冷著臉嗯了聲。

「我有阿承就夠了。」

所以,我又上了裴承的當?

裴敘單手托起孩子放在左肩,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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