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完整後續

2025-06-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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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了太子一千兩,為了還錢,第一日就被掛在了樹上。

我為錢東奔西跑,他卻像個街頭惡霸,變著法兒扣我工錢。

我忿忿不平,到後來卻發現,賺的竟然是我。

1

我是東宮的試用期殺手,原因是我欠了太子一千兩銀子。

執行任務成功一次可得酬金百兩,我為還債,在東宮苦學半年武功,可首次上陣便掛在了樹上。

敵人在下面跑,我為隱蔽在枝上飛,不料輕功一般,卡在大樹杈上,周圍是茂密山林,靜得出奇。

我東搖西晃,奈何卻卡得愈緊。衣裳被尖銳的枝頭劃開幾道長口子,肆意地灌著涼風。

天色漸黑,我強顏歡笑,摘了片葉子吹哨,吹了一個時辰後沒拿住,葉子掉落,砸得樹根晃了晃。

我驚訝低頭,卻意外瞥到太子怒氣沖沖的臉,和他捶向樹幹的拳。

「還愣著幹什麼,等孤爬樹嗎?」

一群侍衛飛快上樹,拔劍砍斷粗枝,我掉到鋪好的軟墊上。

「太……太子殿下,咱就是說我這一百兩是不是沒戲了……」我拍了拍灰,謹小慎微開口。

「廢話,耗費孤找你半日,倒扣十兩。」他盯著快衣不蔽體的我皺了皺眉,脫下錦緞大氅蓋在我身上,「算衣服五十兩。」

「殿下客氣了,我不要這衣裳,算我十兩行嗎?」我試探道。

「你在這跟孤討價還價呢?」他聲色清冷,「這大氅的料子價值百金,你還嫌虧?」

我眼睛亮了亮,「那我能拿去賣嗎?這樣也能很快還錢……」

他瞪了我一眼,大步朝前,「私售皇家用品,死罪。」

我想著儘快還債,晚上去了富貴人家做幫工,洗完衣服回來已是半夜,一進門就看到太子立在階前。

「孤找你半宿,你上哪去了?」他不悅道。

我坦言今日起兼工賺錢,被他一口回絕。

您以為我想去嗎?可您看看您整的這計件工錢,平時薪資一文沒有,它像話嗎?

我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他緩緩道:「晝夜打兩份工,若讓外面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東宮苛待人。」

您還不夠苛待嗎?

「在心裡罵我呢。」他注視著我,嘴角微微升起一絲笑。

「不敢。」我們倆鬥嘴鬥了這麼些年,也不差心裡這一句。

「你不是想要酬金嗎?給你個簡單的任務,不用武功,也不必追人。」他打量了我一圈,「明日打扮一下,去醉香樓。」

我饒有興趣道:「太子殿下這是要我用美人計引敵人上鉤?」

他搖了搖頭,「你這模樣,怕是計策得換個名。」

我不認輸,「難道是要我女扮男裝,做個俊俏白面小生悄悄潛入,引來敵人注意?」

他頓了頓,「對方是男子。」

我有些羞赧,只追著他問要做何事。

他輕描淡寫道:「打扮一下,裝扮成醉香樓送飯的,應該還行。」

2

我這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華臨你欺人太……」

他拿出一百兩放在桌上,給了我一半做定金,我這火氣一下就平息了。

「華臨你……其實人忒好的。」我笑笑。

「別惱,不是要你屈尊,只是次行動,一日新身份體驗。」

他好像在安慰我。

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從前做官宦小姐時從來沒有機會去那種地方。

我是個愛玩的人,平生所願游遍各地。

雖然如今家世衰敗,落魄至此,也不忘享受日子。

去之前我照了照銅鏡,一身粗布麻衣,搭著條汗巾,還挺像那麼回事。

依照太子所探,二皇子約了人在西四間密談,要我儘量聽些內容。

我為有理由多待,在每道菜里都另加了兩倍的鹽。

這次定要成功,幾位皇子為奪儲君之位多次陷害太子,上次我追蹤的人便是刺客,這回也八成是衝著太子來。

我推門進入雅間,故意放慢了腳步,低頭將托盤放在桌上,手摸到茶壺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初瑾兒,你竟在這裡?」

那話裡帶著嘲笑,我抬頭,是從前和我訂婚又退婚的蔣侍郎。

我的手一抖,茶水灑了些,燙到了手背。

「我知道你大不如前,不想現在卑微得像個螻蟻。」蔣莘上下打量著我,嘆氣裡帶著揶揄,「我當初退婚也是為了你好,你如今這身份,即便登了我家的門也是受罪。」

罷了,這樁婚事本就是雙方父母定的,並非我意。

何況我家被抄,他火速退婚雖有違信義,卻也是趨利避害的常情。

我轉身離去,那人的話卻在身後響起:

「其實我也並非無情,我若點頭,納你進門做個妾也不是不行,但憑你這身份……還需考慮考慮。」

這話實在難聽。

我衝出門,急匆匆下了樓,被一隻手猛地拉到旁邊的巷子裡。

「你來幹什麼?」我別過臉。

「視察工作。」他瞧著我,「眼睛怎麼紅了?」

我笑笑,「你要不說我還以為……是怕我被老鴇看上,拉去做花魁呢。」

「快把衣服換回來,跟我上車。」他遞給我一個包裹,「誰欺負你了?」

「你啊,」我佯裝哭哭啼啼,「要不是你先給我五十兩,我怎會嘗到得而復失的滋味?」

他撇撇嘴,我問他為何要換衣。

「不然別人還以為孤從青樓帶回一個送飯的當丫鬟。」

我踏上馬車,沖他眨眨眼,「你覺不覺得,其實更像你從青樓帶回一個姑娘做女人。」

不過是句玩笑,他聽罷臉色竟有些發紅,沉默半晌,忽地直視我道:

「初瑾兒,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3

我吃了一驚,霎時面頰滾燙,心跳如雷。

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我與太子年少相識,那時我是丞相府嫡女,時常來往宮宴,他也到我家做客,與我從小吵到大。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喜歡上了這樣的拌嘴。平日在府里繡花,一抬眼,腦中浮現的都是他的臉。

我全家下獄流放時,只有太子念著舊交,肯借給我錢打點上下,奈何他們仗勢欺人,前後竟掠走千兩。

「你胡說八道。」我轉過頭不看他。

下車時,他忽然發覺我燙傷的手背,執意帶我到屋內上藥。

坐在他面前,看他輕蘸了蘸藥膏,我遲疑道:

「這藥……不會要錢吧?」

他白了我一眼,「你眼裡只有錢嗎?」

其實除了錢,還有那幾盤被我毀掉的菜,賣相甚佳,好生可惜。

想到菜,我便將今日之事係數說與他聽,他聽罷眼裡似有火光微閃。

我安慰他道:「別惱,只是次行動,一日新身份體驗。」

「想不想親自報復一下?」他語速飛快。

「你認真的嗎?」我驚訝道,「他可是朝廷命官,我人微言輕,能做什麼?難道朝他潑水扔泥巴嗎?」

他若有所思,「那就扔泥巴吧,扔完後,他這官職怕要不保。」

我難以置信,他笑笑道:「對不住,我這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等等,明明是我的事,怎麼讓他扯到自己頭上了?

大抵是東宮的人被貶低,他也覺臉上無光。

「你輕功怎麼樣?」他這話突然,卻是明知故問。

「就也……也就……」

話沒說完,便被他倏地拉到屋頂,我沒反應過來,一時失去平衡,一個趔趄栽到他懷裡。

他也怔了怔,繼而高聲喝道:「誰教的她輕功,給我出來!」

我窘迫地咬著唇,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我的輕功師父顫巍巍地出來拜了拜,抖如篩糠。

他張了張嘴卻沒講出話來,那口型好像在說,是我吃得太多。

我怕太子罰他,正要勸阻,卻聽身旁那人朗聲道:

「好!以後不用你了,孤親自教。」

言辭清晰,聲聲擲地,語調像是極歡悅。

學了半日,這廝專挑又高又細的枝頭飛,害得我幾次站立不穩,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和衣襟。

他搖搖頭,假正經道:「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我咬了咬牙,「華臨你的臉呢?」

他倒不生氣,把懷裡扇子扔給我,躍得更快,「什麼時候打到孤,便不用學了。」

半月後,我成功用扇子砸了太子的臉。

我屏住呼吸,見他慢悠悠地撿起扇子,無奈道:「老六家的高牆,你要不現在去試試?」

4

「你說誰?」我睜大雙眼,「六皇子?!」

他點點頭,「我記得你曾說過,蔣莘從前是老六門下。」

沒錯,當時訂婚時他雖年少有成,但門楣不如我家,他怕我不願,悄聲告知我他已投身六皇子,若來日登基,他可封侯拜相。

事實證明,他不過是個牆頭草,不久便被二皇子收買。就如同對我親而又疏,入眼的不過是誰權勢更盛。

「老二近來氣焰囂張,你說他若知道蔣莘的舊主是誰,會作何想?」

我怯生生道:「我若沒上去牆,會不會在六皇子府里死得很慘?」

他拍了拍我的肩,「放心,你死之前,孤會保你。」

三日後二皇子設生辰宴,遍邀親貴。

我盛了一筐泥巴背到身後,瞅準時機,飛上了六皇子府的高牆。

輕,快,穩。還得是華臨。

老蔣去生辰宴必會經過這條路,見他老遠來了,我抓了一坨又黏又濕的泥巴,猛地擲到他身上。

准,重,狠。還得是我。

他被砸傻了,驚愕地環視四周,喊破了音:「誰!是誰敢砸我!」

我將身子一俯,早趁他不備跑遠了。

接下來便會和太子算的一樣,他要麼回府更衣,要麼就近去六皇子府上。

只是不管哪樣都會耽誤時間。

太子已找人拖住了先行的六皇子,宴席已開,他二人同時來遲,二皇子不免生疑,一生疑便會細查,可蔣莘卻偏偏不經查。

誰讓他確實曾與六皇子親近,忠臣不事二主,他偏要做偽君子。

宴席上,二皇子問蔣莘為何遲了小半時辰,他委屈坦白,二皇子暴怒道:

「堂堂侍郎被人當街扔泥巴,你藉口也不找個像樣的!」

幾日後便聽聞二皇子公然將其掃地出門,六皇子知曉他改投他人後也當即震怒,二人爭相在朝堂彈劾蔣莘。

太子在東宮講起這些,有些得意地望著我,「滿意嗎?」

我點頭謝他。

「這些日子你也累了,不如歇歇,那些任務交給旁人。」他道。

「那怎麼行!」我撲騰站起來,「我還欠你一千零五十兩。」

一頓操作猛如虎,最終欠債多個五。

他不依,我也不饒,他這是看不起我。

我私下去找管家分任務,他見我來腳有些軟,差點跌了一跤。

「上……上次您在東郊追刺客被掛樹上,太子將我痛罵了一頓,讓我別再給您這麼艱巨的差事……」

哼,他定是嫌我辦事不力,誤了大事。

「你就偏把最艱巨的給我,讓我正一正名。」我說。

他樣子頗為難,思索了半天,「要不就……送兩隻小貓給長公主這件?」

我嚴詞拒絕。這是瞧不起誰呢。

「那就……後院的柴劈了一段段,但還沒從中間劈成兩半您懂吧?」

您在這給我說相聲呢?

我進門瞧了所有掛在牆上的牌子,選了一個放在手裡。

「追盜賊於西郊,取寶。」

這寶是太子丟失的玉佩,聽說是從前聖上賞的,華臨十分看重。

高處追人我未必占優勢,可平地開闊我跑得極快,又有學的追蹤術加持,定然無恙。

在東郊跌倒的,就要在西郊爬起來。

翌日傍晚,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宮裡,只見太子黑著臉立在門口。

「孤等了你一日,你又去瞎跑。」

這場景似曾相識。

我擠出一個微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殿下想先聽哪個?」

5

他雙臂環抱,慢吞吞道:「壞消息是賊沒追到,好消息是你人沒事。」

我笑得身子發虛,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太子殿下您說反了。」

夜色漸濃,他飛奔到我身旁時才看清我染了血的衣衫。

「你知道嗎……我當時都已經抓到玉佩的穗子了,可他卻猝不及防地插了我一刀,我記得你說過輕功不局於高處,然後縱身一躍……可惜我受了傷飛不遠……」

我的話斷斷續續。

他眼裡有細碎的晶瑩閃動,嗓音發沉,「你別說了。」

「我……我這次可以拿到一百兩了對嗎……」

他將我抱起放到屋子裡,又忙請了幾個御醫為我看傷。我實在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醒來見到的的第一眼便是坐在床邊的太子。

「你不會……在這守了一宿吧?」我有些吃驚。

「守了一眼。」他輕描淡寫,「一夜沒合罷了。」

這話說的……怪讓人感動的。

我忙要掏出玉佩還給他,他卻莫名生起氣來,嚎道:

「誰讓你冒著危險去追的!那盜賊身手不凡你知不知道?玉佩丟了便丟了,你不要命了嗎!」

「我知道你看重,從小就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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