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點我沒說。
「去給我倒杯水。」
我揉了揉肩,指使他。
江楓紋絲不動:「你敷衍我,還想讓我倒水?你以為我是小澈嗎?」
我不否認。
輕哼道:「算了,還是江澈好啊。」
江楓壞。
話音剛落,江楓已經消失在臥室去了廚房。
對他要用激將法。
手機響了一下,江琛發信息讓我去書房。
想著是要看我做的月報表,抱著電腦就去了。
19
書房裡江琛一眼沒看月報表。
站起身朝我走來,在離我五公分的距離停下。
目光審視一般。
「不僅小澈給你當狗了,阿楓也是。」
「沈承,你好大的能耐。」
江琛蹙著眉頭。
一隻手落在我脖頸處,另一隻手輕輕一按鎖上房門。
清脆的『吧嗒』聲響起。
我後退半步,抬頭仰視他。
見我沒說話,江琛眸光微冷道:「下一個不會就是我了吧?」
他說得毫不客氣。
我的脖子微微作痛,卻還是面不改色地開口:
「江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過,你想當狗是什麼富人家的癖好?」
江琛指尖鈍滯,笑著湊近我道:「沈承,你成功氣到我了。」
瞬間鬆開手,由於慣性我退到房門處。
「那你是什麼目的?錢嗎?」
我揚唇一笑:「你應該調查過我呀,我不缺錢的。」
家裡祖父那輩下海經商,後來移民去了瑞士。
「我們之前見過?瑞士?」
「江總,說話要有理有據。」
「你是要接近我?」
我沒否認:「對啊,只不過接近你的路上,我釣了江澈,又親了江楓而已。」
「你——」
江琛臉沉下來。
「想都別想。」
我笑笑,無所謂道:
「那我只喜歡他們兩個也不是不行,最近才發現三個人還真有點應付不過來。
「少了你剛剛好。」
見他表情愈來愈冷,眼裡含著慍色。
陰沉沉地鎖著我。
我佯裝看不見,自顧自開口:「剛好一三五江楓,二四六江澈,周日石頭剪刀布——」
下一秒,江琛單手摟住我的腰,騰空放在辦公桌上。
「江琛!」
江琛兩隻手抵在我身側,半個身子前傾壓住我。
「怕了?」
我愣了愣,隨即恢復如常。
向前貼在他耳邊:「是有點怕,怕您老腰閃成二維碼。」
「......」
江琛面容鐵青。
又抬起腿蹭了蹭。
「你對他們也這樣?」
我不語。
江琛以為我承認了。
「只跟我好不好?」
我笑了:
「你們兄弟三個說話還真一樣,
「讓江澈出國就為了偷他家?」
江琛與我額頭相抵:「我不偷,自然有阿楓偷。」
修長的手指已經攀上我的腰。
門外響起敲門聲。
「大哥,沈承在你這嗎?」
20
說曹操,曹操到。
我:「不打擾你了,我要出去。」
「不許。」
管你許不許。
我扯著嗓子:「江楓,大哥在看我做的月報,我現在出去。」
喊完無辜地看著江琛。
用口型告訴他:「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門外江楓。
「好,我等你出來。」
正打算拍屁股走人。
江琛扯下眼鏡,低頭在我嘴角親了一下。
「?」
見我發愣,江琛又親了一下。
「阿楓親過你幾次?三次?」
我沒反應過來。
「四次?」
「五次?」
「......」
每喊一次就親一口。
被江琛按著親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才肯罷休。
「混蛋。」
我嘴唇紅腫,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力氣不重,看起來像在調情。
江琛眉眼彎成一條弧度。
「右邊也要。」
我罵道:「江琛,你玩得真花。」
「這才哪到哪,」
江琛伸手幫我理了理衣領,
「你都說我老男人了,不玩點花的怎麼和年輕的比?」
我推開他,從辦公桌上下來朝外走。
「後天陪我參加個酒局。」
我沒理他,頭也不回地拉開門。
「給你倒好水,等半天都不見你回來。」
江楓抱怨。
我舔了下唇。
「不渴了。」
21
商務酒局,說白了就是談合作。
整個酒局我都緊繃神經,誰說了什麼,是什麼意思,每句話都可能寫進合同。
酒一杯一杯遞到江琛面前。
眼見著他喝下一瓶紅的,又來了一杯白的。
我嘆了口氣,趁人不注意拿自己的白水和他換。
萬一他喝多出了洋相,明天可是要上新聞的。
我這個助理可是頭號責任人。
「新來的小助理?我敬你一杯,以後工作方面互相照應。」
對面不僅灌江琛,還灌我。
幾杯下肚,胃火辣辣的。
我捂住肚子沖向外面。
江琛臉色微變,道了句失陪,跟著出來。
會所的衛生間裝修得像豪華包間,我扶著牆狂吐。
「你對自己酒量不清楚?」
我醉得不省人事,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身體一下子騰空,被江琛扛在肩頭往 VIP 通道走。
「去......去哪?」
「回家。」
「放下我,我……我還能喝。」
我扭動四肢要下來。
江琛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我屁股:「再動就要掉下去了。」
我驚呼一聲,安分了幾秒。
上了車又開始亂動。
「把擋板升起來。」
江琛吩咐司機。
后座只有我們兩人了。
我熱得扯了扯領口:「你是誰?」
「我在哪?」
「江澈?江楓?還是江琛?」
江琛扯下皮帶綁住雙手,按在車裡親了幾分鐘。
最後被親得放棄掙扎,安安靜靜躺在后座
到家後,江琛扛著我去了他房間。
里里外外清洗了一番。
「好奇怪,怎麼有兩個江琛?」
我伸手在空氣中亂抓。
一下子抓在西裝褲上方。
江琛倒吸一口氣:「沈承。」
「凶什麼凶?更年期到了嗎?」
「……你抓疼我了。」
「那你抓回來啊。」
江琛沒動作。
我翻了個白眼:「裝什麼貞潔烈男?」
江琛將我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又轉身脫掉上衣。
好一個常年健身的皮囊。
我一把將他壓在床上。
「停——」
不顧拒絕,勾著他的脖子吻上去。
「這時候欲擒故縱了?做不做?」
我喝過酒,脾氣也大了。
拍了拍他的臉:
「不做拉倒,我去找江楓。」
江琛咬牙切齒:「你敢?」
「老男人磨磨唧唧,不行就是不行。」
「我是去關燈。」
「開燈怎麼了?」
22
不知睡了多久,我口渴喊要喝水。
迷迷糊糊睜開眼。
「江琛?」
手在身上摸了摸。
嗯......
一絲不掛。
男人緩緩醒來。
我咽了口唾沫,身子後移幾厘米:「昨晚?」
「我被你睡了。」
「我......你......」
腦海里僅存的一些碎片告訴我這是真的。
嘴上不承認:「你一米九的身高能被我制住?」
「虛高。」
「......」
安靜了半分鐘。
江琛拿起手機輕點,隨後遞到我面前。
一條微信。
秦:【江總,調查好了,您和沈承的確見過。】
我笑了:「秦助理不是去加拿大,而是去瑞士了?」
江琛沒否認。
接著是幾張模糊的照片。
從構造來看是從新聞里保存的。
照片里,異國他鄉的歐洲小鎮,一身滑雪服的我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
記憶仿佛回到兩年前的冬天。
私教臨時有事,我獨自去山上滑雪。
無意間進了野區,遇到一場百年難遇的雪崩。
直接沒了意識。
醒來時躺在小鎮病床上,旁邊站著陌生的東方男人。
沒等我開口,那人用一口流利的漢語嘲諷:
「才學幾天就敢滑野雪?
「人小鬼大。」
我張了張嘴,虛弱地說不出話。
「不用謝。」
說完,男人留下一抹背影。
當晚我被救的事情登上當地新聞,卻沒有關於那個男人身份的半點介紹。
後來讓私人偵探查了好久,才知道他的身份。
只不過那時他早已回國。
江琛看我:「所以你調查到我有兩個弟弟,阿楓在國外讀研不好接近,直接以交換生身份進了小澈學校?」
我點頭又搖頭:「對也不對,我開始沒想著接近江澈,只是在校董會看到你的名字,想著或許能見到你。」
當時真的見到了。
開學典禮,我冒充新生去了禮堂。
一眼看見站台上發言的男人。
心裡正盤算著下一步,座位一旁的男生小聲嘀咕:
「大哥演講好慢,困麻了。」
我瞟了一眼。
喲,送上門來了。
我打聽到他叫江澈。
通過新生群加了他好友。
貿然接近不太好,又看見他朋友圈裡發的籃球照。
從那之後,天天去籃球場等著機會。
23
「所以,你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許?」
回憶被打斷。
江琛的話里話外透著自信。
我搖頭:「不是,我只是好奇……」
「?」
「你當初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的?」
當時我暈倒後久久沒開口說話, 他是怎麼知道的。
話音剛落,江琛險些滑下床。
表情一會兒紅溫,一會兒鐵青。
最後深吸幾口氣:「你只是好奇這個?」
「也不僅僅, 還有你長得也挺帥。」
江琛臉色緩和了些:「當時你暈倒後一直喊『我不想英年早逝, 我還沒回國吃火鍋、烤鴨、紅燒肉……』」
我有這麼饞嗎?
仔細想想, 那時自己在歐洲吃膩了白人飯,天天想回國。
哪知道自己喪失意識時也在饞。
「還有, 你當時還嚷嚷著還沒去過成都。」
我:「......」
好樣的, 這張嘴該說的不該說的, 是一點藏不住。
再張口, 嗓子啞得說不出話。
身側的人離開。
我望著天花板, 閉眼都是昨晚的場景。
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咚——』的一聲房門被撞開。
江楓像只流浪狗一樣出現在房間裡。
「你們——」
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江琛端著水杯站在房門外。
「嗯, 我們什麼都發生了。」
......
房間裡,
江楓坐在沙發上,沉默著沒說話。
我看看他, 又看看江琛。
想戳破靜默的氛圍, 不知道從哪開口。
江琛走到床頭打開醫療箱:
「等下阿楓出去, 沈承後面擦傷了, 要上藥。」
江楓嗤笑一聲: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我有發言權。
「昨天晚上……不過是意外。」
「意外?我看未必,」江楓眼裡懊惱,「我就昨晚不在家,大哥你是不是早就圖謀不軌了?」
該怎麼解釋,昨晚是我主動。
江琛雲淡風輕地掃他一眼,
坦蕩承認:「畢竟比你多吃幾年飯。」
明明沒開空調, 總感覺自己手腳冰涼。
「大哥,你竟然和我玩心眼子。」
江琛的心眼子早就蜂窩煤一般——都是窟窿。
「彼此彼此。」
江楓奪門而出。
24
江楓建了個微信群。
名字叫『受害者聯盟』。
群成員除了他和江澈,還有我。
江澈:
【背著大哥建群不太好吧?】
【二哥, 你要拆散咱家嗎?】
江楓:
【不好?】
【還用拆散?家裡天都塌了。】
江澈:
【媽說讓我在瑞士多陪他們兩天,家裡發生什麼了?】
【?】
江楓:
【你被偷家了!】
江澈:
【啊?法治社會還有人敢偷東西?】
江楓:
【......】
江澈:
【趕緊報警啊!」
【誰敢偷江家?不要命了?】
群里沉默了五分鐘。
江楓:
【@沈承,說話。】
我裝死。
江澈:
【發生什麼了?】
江楓直接甩了我在江琛房間裡的照片。
25
群是上午建的, 江澈是晚上回來的。
到家後也不見人,直奔房間鎖上門。
整層樓都是開水壺般的哀鳴。
我給江楓使眼色。
江楓躲閃:「看我幹嘛?又不是我弄哭的。」
「還不是你通風報信?」
又去看江琛。
江琛喝了口茶:「小孩子哭完就好了。」
我攤攤手,無奈開口:「那好吧, 我去哄他。」
「不行。」
「不行。」
兩人開口拒絕。
「大哥去。」
「阿楓去。」
我搖頭, 抬腳準備走。
江琛和江楓:「算了, 我們一起去。」
26
門縫關得嚴嚴實實。
我趴在門外,聽到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執。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江澈帶著哭腔。
「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好吧?」江琛聲調冷硬。
「憑什麼後來者不能又爭又搶?」江楓不滿。
我敲門,小聲提議:「不如……」
門內三人:
「不許!」
「我拒絕!」
「憑什麼?」
吵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我後退一步, 轉身回房間。
躺床上小睡一會兒,手機彈出三個聊天框。
江澈:【學長我們私奔吧。】
江楓:【我們去瑞士定居吧,明天我拖住他們,你先去機場。】
江琛:【明早和我走, 敢跟別人跑,他死定了。】
我嘆了口氣, 放下手機。
27
機場大廳。
我盯著手裡三張目的地截然不同的機票。
果然是兄弟, 私奔法子如出一轍。
心眼比針小,不能聽取我的意見嗎?
扭頭塞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空乘遞給我一張嶄新的機票——紐西蘭。
算了,
先去度個假,
等他們想清楚話語權在誰手裡再說。
陽光刺眼,生活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