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牽引著一個人的理智。
等不到周末了,今天就要去醫院。
陸珩抬抬眉:「為什麼想親我?」
我一時無法回答「……」
陸珩似乎懂了什麼,他嘴角輕微上揚,「喜歡我?」
「!」
我慌亂地搖頭,因為太急,差點被口水嗆到:「沒、沒有!」
陸珩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所以,你剛剛要幹什麼?」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後猶豫不決地告訴他真相。
「陸珩,我、我好像聞到了你的信息素。」
陸珩並沒有很驚訝,反而很淡定。
「然後呢?」
他的尾音帶著點引誘意味,我難以啟齒地說:「我好像對你的信息素有了依賴性。」
太扯淡了。
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打死都不會信的。
陸珩絲滑接受這個扯淡的事實:「怎麼個依賴法?」
我閉了閉眼,全盤托出:「……想聞。」
他低垂眸子看我,薄唇一張一合:「只有聞嗎?」
「想摸,想親。」
話落,渴望信息素的慾望壓過理智,我閉眼吻了上去。
因為太爽了,我吻個兩秒就受不了離開了。
全程陸珩站在原地沒動作。
我苦不堪言:「對、對不起,剛剛又犯病了。」
突然信息素猛然出現,我腿一軟,不受控制地有滑坐在地上的趨勢,但陸珩卻撈住了我。
他的大手緊緊鉗制著我腰部,然後牢牢將我按在他懷裡,「放點信息素就腿軟,這麼敏感?」
與他親密接觸,全身猶如過電,這下不止腿軟了,就連手指都條件反射地發抖。
再度抬頭,我發現面前的人霧蒙蒙的。
「所以,按道理來說,你能被標記?」
陸珩伸出拇指抿去我眼角的淚花。
我震驚地眨眨眼,逼退眼淚:「怎麼會?!我是 beta,脖子上的腺體存不住信息素的。」
陸珩倏地伸手撫摸我的後脖頸,我差點又腿軟跪下了。
再這樣下去,我就徹底完了。
他對我的吸引太致命了。
「陸珩,今天你有空嗎?」
「有,怎麼?」
我躊躇道:「下午能陪我去醫院嗎?我想去看看,萬一能治好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臉色更冷了些,「可以。」
我呼出一口氣。
高冷室友原來是面冷心熱的人。
憑我空口說我聞到了 Alpha 的信息素,這違背生理知識,說不準還會被建議去掛精神科。
如果帶上陸珩這個人,就多一點希望和頭緒。
6
診斷結果不盡人意。
「這病名字叫 beta 信息素貧瘠症。」醫生推推眼鏡,「全球只出現過一例。」
我苦惱道:「可我前十八年都沒展現出這種病啊,怎麼遇到陸珩就出現了?」
醫生指了指陸珩:「前十八年腺體一直在沉睡,被他的信息素喚醒了,你以後能且只能聞到他的信息素。」
我沉默了。
大學和陸珩生活在一起,犯病了還能找他緩解。
若是畢業了他不在我身邊了呢。
想到那股難忍的燥熱,我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只能硬抗了。
我懷有一絲希望:「那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心裡的希望被醫生的話撲個熄滅:「沒有,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戒斷了。」
缺乏臨床經驗,所以戒斷是否成功誰都不知道。
只能拼一把了。
安靜之時,陸珩張口:「他能被標記嗎?」
醫生:「?!」
我:「!!」
大哥這是中文嗎?!我 beta 怎麼能被標記?
我側頭看他,在校內他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現在再次求證。
他怎麼對這問題執念那麼深?
他該不會認為我是異類……
「理論上可以。」醫生說,「只是標記時長沒有 omega 那麼久。」
「好,謝謝。」
陸珩撩了撩眼皮,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回學校嗎?」
我耷拉著腦袋,「回吧。」
7
一進到宿舍陸珩就摘掉抑制手環,毫不吝嗇地釋放信息素。
屋內好似種滿了薄荷葉。
想戒斷的堅定信念在聞到薄荷味時霎時崩塌。
太好聞了。
上頭。
我悄悄扭頭,心裡攜帶探究看他。
這人該不會是用什麼新型 du 品做的吧?
或許我視線太直白,陸珩竟轉頭與我對上視線,還貼心地問:「不夠嗎?」
同時,信息素的濃度又增加一倍。
「嗯哈……」
措不及防,我舒服地嘆謂一聲。
此聲調一出,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沉默。
我更是恨不得把頭埋入胸膛里裝鵪鶉,心裡悔恨交加,怎麼能發出那種聲音!
「挺好聽的。」
我唰地抬起頭,頭上緩緩冒出:「?」
別搞。
雖自詡是個直男,可我也是個顏控,本來就把持不住陸珩顏值的吸引。
但凡他對我孔雀開屏一點。
我愛上他,是遲早的事。
之後我警惕心極強,生怕他把我掰彎,相比於胡思亂想的我,陸珩就很鬆弛懶散。
「今天我沒事,一起去吃飯。」
我應了聲:「好。」
自從坦白之後,一次我和小趙一同出門去吃飯。
起初還沒任何反應。
難不成病好了?
正當我暗暗自喜,身體內好似有一團火,不停烤燎我體內所有的器官。
「你出了好多汗。」
小趙貼心地給我遞紙,我緊緊攥住衣擺,拼盡全力隱忍。
不過一分鐘,我潰不成軍地衝進洗手間。
用涼水打濕衣服和皮膚,可效果微不可聞,迫於無奈我撥打了陸珩的電話。
嘟了一聲便被接通。
「喂,卓瑜。」
「陸、陸珩……」聽見他聲音那刻,我有點委屈地控訴:「我犯病了,你方便過來嗎?」
「位置。」
我抖著手發去定位,陸珩嗓音發啞:「我就在附近,等我十分鐘。」
「好。」
掛斷電話,我渾身脫力地蹲在地上。
門外傳來小趙的擔心的問候:「卓瑜,你怎麼樣?
「哪裡不舒服?
「需要去醫院嗎?」
「我沒事。」我對門外的小趙說,讓他先走,否則一會陸珩來了,我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
陸珩十分鐘不到就到了,他推開門,看到蹲在牆角里的我,一把將我拉起來,絲縷薄荷味鑽入皮膚里。
「先出去。」
陸珩脫掉外套蓋在我身上,鼻尖縈繞著信息素。
這次發病比之前都要嚴重。
單純聞和摸外套已經無法撫平躁動,我好想進一步。
陸珩也注意到我的狀況。
權衡之下,我和他一同進入樓梯間,裡面很空蕩,呼吸聲像是被放大好幾倍,顯得尤為清晰。
陸珩喉結滾了兩圈:「還難受嗎?」
我攀到他身上:「嗯。」
陸珩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頭,「可以嗎?」
這三個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我懂了他的意思,我點頭。
陸珩低下腦袋吻了上來。
唇齒纏綿中,有好幾次我都控制不住腿軟往下跌。
幸虧陸珩眼疾手快,穩當地將我抱在他懷中。
再度平靜下來,我披著陸珩的衣服返回火鍋店,他則是說要去廁所一趟。
小趙懵逼:「出去一趟咋還換了衣服?」
我胡謅:「遇見了同學,幫忙帶回學校。」
「哦。」小趙半信不疑,末了問:「你嘴唇怎麼腫了?」
「……」
我給他夾了塊煮熟的肥牛卷,「沒怎麼,太辣了。」
小趙心大,隨便糊弄就能過去。
8
和陸珩共同吃完飯回到寢室,洗個澡的功夫再出來,清新的薄荷味裡帶了點暴虐焦躁。
我有些不舒服地皺皺眉。
窗簾拉得很嚴,很是昏暗。
「陸珩。」我小聲道:「你在嗎?」
「我在。」
聲音沙啞,像是正在隱忍著什麼,「我易感期犯了。」
我腳步一頓,甚至生出轉頭就跑的心思。
和 Alpha 交流雖然不多,但我對 Alpha 易感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這時候就連伴侶 omega 都要和他們保持距離,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喪失了理智。
可我是 beta,應該沒什麼問題。
再說了,自從他知道我的病後,無償為我提供他的信息素。
現在他需要人陪伴,我摸著自己的良心,無論怎麼樣都不能退縮。
我顫顫巍巍地掀開他床簾的一角:「你現在怎麼樣了?」
陸珩沒有躺著,盤腿坐在床上,眼眸漆黑,含著不掩飾的侵略性。
他青筋暴起的額頭上布滿冷汗,圓潤的汗珠在昏暗中一閃而過。
「不怎麼樣,你害怕嗎?」
害怕。
可現實中我違心地搖搖頭。
陸珩鋒利探尋的眸光在我身體上遊走,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
不知為何,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腺體竟然小幅度地跳動一下。
當我仔細感受,它又恢復了正常。
「你睡吧,我陪著你。」我不敢與他對視,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像他。
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下一秒就會把我拆之入腹的那種。
9
陸珩縮在床上沒下來:「能給我倒杯水嗎?」
我麻利地倒水,然後敲敲床頭示意他伸手接水杯。
陸珩卻掀開床簾,半個身子都探出來,這會兒貼近,我才聽到了陸珩壓抑的呼吸聲。
急促且厚重。
我有些擔心他,想開口問問他是否需要去醫護室,手直接被人握住了。
陸珩拉著我的手,「我借了你這麼多信息素,你能幫幫我嗎?」
「我、我沒信息素。」
陸珩沒理我,徑直伸手摩挲到我的後脖頸,摸到那點凸起,他按了按:「有。」
我下意識縮起脖子。
「那、我怎麼幫你?」
他的信息素暴躁不安,我也不好受,熱潮受了影響席捲著我的身體。
我猛然意識到,我對他信息素的依賴竟已到了一種危險的程度——
能輕易被他的情緒影響。
如果再不進行戒斷,我想,我完了。
可再度抬眼看見陸珩充滿占有的眼神,我終究沒敢把戒斷的事情說出來。
現在說出來,我不敢想惹怒 Alpha 會有什麼下場。
陸珩三兩下翻下床,空氣內沾了點壓迫感,他朝我緩緩逼近。
明明氣勢凌人,可說的話卻很柔。
「好卓瑜,我能聞一下你的味道嗎?」
似乎怕我不答應,他補充:「就像你聞我那樣。」
我不得不點頭同意。
我看不到陸珩的動作,只能感覺到暴露在空氣的腺體突然被噴上了熱氣。
我渾身戰慄。
陸珩當真說到做到,他真的只聞了聞我的信息素。
在失控前,他主動去了學校醫務室隔離。
期間我去看他很多次。
不是因為他想我,而是因為我離不開他。
「卓瑜,你一天去看他五六遍,你很閒嗎?」小趙熱的哈氣。
我不好意思告訴他我對陸珩的信息素有依賴性,這事說出來很難以啟齒。
我騙他:「都是室友,互相幫助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