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讀心術後。
半夜我隨便套件短袖,下床喝水。
誰想耳邊炸出兩道聲音。
「不穿褲子,腿又白又細,勾引我?」
「T 恤都快兜不住屁股蛋了,小燒貨。」
我難以置信地環視一周。
大家仿佛都在酣睡。
我正準備喝口水壓壓驚。
最後一道聲音姍姍來遲。
「寶寶沒發現他的水有問題吧?」
噗——
我狼狽地擦去唇邊的水漬。
我、操!哪個孫子乾的?!
1
「快讓開!」
話音未落,我被一記重球砸暈。
當我在醫務室里悠悠醒來。
眼前是一個絡腮鬍壯漢。
「同學,你沒事吧?」
顯然,他是砸暈我的人。
我正要開口說話。
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老子的生活費只剩 500 塊了。
『算這小子倒霉,俺最多賠他 200。』
我一臉驚悚地看著絡腮鬍。
除了我倆,醫務室沒有其他人了。
見我遲遲不肯說話。
絡腮鬍小心道:「我賠你點醫藥費吧?」
拿起病診單,上面寫著『輕微腦震盪』。
聯想到剛剛的聲音。
我試探地問:「200 塊?」
話音剛落,絡腮鬍明顯鬆了口氣。
他飛快地給我轉帳,仿佛生怕我反悔。
送走絡腮鬍後。
我一臉複雜地找到校醫。
「老師,腦震盪的後遺症……
「有沒有可能聽見別人的心聲啊?」
校醫一副見鬼的表情打量著我。
半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同學,學習壓力太大的話……
「學校也有配備心理諮詢室。」
我抽了抽嘴角:「好,謝謝老師。」
落日熔金,我扶著腦袋給沈肅發消息。
我們宿舍是混寢。
沈肅是 1 號床兼寢室長,沉穩的醫學生。
【沈哥,我被籃球砸到頭了。
【我想跟你聊聊腦震盪的事兒。】
沈肅一向可靠。
說不定他能找到原因。
不等沈肅回復。
手機彈出一條新消息。
備註那欄是【周花心】。
【寶寶,給哥送盒超薄 001。】
2
我兩眼一黑。
送送送,我送你妹啊!
周肆銘,2 號床,濫情的體育生。
正如我給他的備註一般。
周肆銘男女通吃,來者不拒。
但他家境優越,為人大方,幫過我不少忙。
所以,每當周肆銘臨時起意的時候。
我都不得不充當跑腿。
可是,跑腿也是有脾氣的。
誰想當別人 play 中的一環啊?!
我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給周肆銘回消息。
【好嘟^ω^,還是老地方?】
不等我唾棄自己的行為。
宿舍大群出現一條艾特全員的消息。
宿管阿姨:【接到上級通知,今晚需要查寢,請各位同學準時回寢休息!】
哈!這就是打瞌睡有人遞枕頭吧。
我幸災樂禍地給周肆銘發消息。
【真是太可惜了。
【我在宿舍等你哦~】
想到周肆銘那廝欲求不滿的樣子。
我心情頗好,洗完澡躺在床上。
剛剛躺下,宿舍門就被推開。
我以為沈肅回來了。
我探出頭哭慘:「我的頭好痛啊……」
誰曾想門口是一張陰鬱的臉。
晏朔,3 號床,高冷的金融生。
聽說晏朔的背景雄厚。
圖書館就是他家捐建的。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招惹這尊大佛。
正當我想打哈哈糊弄過去。
晏朔抬起眼,微微歪頭。
「你的頭怎麼了?」
3
幸得太子爺關照。
我一五一十地交代緣由。
顯然,晏朔沒有關心人的經驗。
見他張開嘴,欲言又止。
我連忙道:「沒事兒,我休息兩天就好。」
為了不讓氣氛持續尷尬。
我拉上床簾,藉口自己想躺一會兒。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
當我再度睜眼,宿舍一片漆黑。
我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時間剛過零點。
不應該啊。
沈肅應該在寫論文。
周肆銘在打遊戲。
至於晏朔,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但也不會這麼早睡才對。
我下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算了,先喝口水再說吧。
我從床側翻出短袖,悄悄地下床。
我有裸睡的習慣。
所以,我懶得穿褲子了。
反正大家都睡了,也沒人能看到。
當我打著手電筒站在桌邊。
不想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穿褲子,腿又白又細,勾引我?』
不兒!我勾引誰了?!
『T 恤都快兜不住屁股蛋了,小燒貨。』
你他媽把話說清楚!
誰是燒貨?!
我猛地轉頭,環視一周。
其他人的床簾安安靜靜的。
大家仿佛都在酣睡。
當我以為自己熬夜出現幻覺。
想喝口水壓壓驚的時候。
最後一道聲音姍姍來遲。
『寶寶沒發現他的水有問題吧?』
噗——
我狼狽地擦去唇邊的水漬。
我、操!哪個孫子乾的?!
4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醒來。
宿舍里其餘三人都在。
洗漱完,我悄悄地端起水杯。
液體清澈,不像是加過料的。
忽然,周肆銘一把攬過我的肩膀。
「等會兒要體檢,別喝水。」
我手一抖,心虛地放下杯子。
「沒喝,我就看看。」
「一個破杯子有啥好看的?」
話音剛落,我拍開周肆銘的手。
「你懂什麼?這是我外婆送我的!」
周肆銘自覺失言:「我錯了。
「寶寶,我不是故意的,別生氣。」
嘖,不愧是公認的花花公子。
寶寶語錄貫徹到底。
我吐槽道:「別把這套用在我身上。」
周肆銘不以為意。
他重新攬過我的肩膀。
語氣親昵地在我耳邊說話。
我耳朵一癢,正要躲開。
兩道冷酷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
『呵呵,爛黃瓜就是沒有邊界感。』
『嘖,真礙眼,要不把他的手砍了?』
剎那間,我一動不敢動。
我現在無比確定。
昨晚聽到的心聲不是夢。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特麼的,他們三個都對我圖謀不軌?!
5
S 大的校醫院。
大家都在排隊等著體檢。
我不禁嘆道:「大四還要體檢。」
站在我面前的沈肅側過頭。
他笑了笑:「學校也是為大家好。」
每年都安排免費體檢的學校。
也就財大氣粗的 S 大了。
忽然,沈肅裝作不經意地提起。
「昨晚你想跟我聊什麼?」
想起讀心術的事情。
我猛地搖頭:「沒、沒事。」
呵,只要我假裝不知情。
他們能拿我這個直男怎麼樣?
很快,我們走完流程,準備拿報告走人。
誰知一位護士攔住我。
「宋謙同學,過來一下。」
我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護士猶豫地看了眼我的身後。
幾秒後,她說:「你要做一下肛門檢查。」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
我結巴道:「不不不是,為啥?」
沒記錯的話,我的屁股很健康。
護士言簡意賅:「報告上寫的,快點。」
在護士嚴肅的催促下。
我精神恍惚地跟在她身後。
不經意間,餘光瞄到身後的三人。
我的耳朵通紅:「你們先走吧。」
誰曾想他們齊刷刷地坐下。
沈肅說:「沒關係,我等你。」
周肆銘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別怕,應該挺爽的。」
我一臉麻木地盯著他。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巴縫起來。
晏朔微微抬起下巴。
那副架勢不外乎和沈肅一樣。
我咬緊後槽牙,緩緩朝醫務室走去。
很快,我忍不住大喊。
「唔!輕點,好痛……」
6
我顫巍巍地提起褲子。
戴眼鏡的中年女人打趣我。
「小伙子,這麼怕疼。」
我不語,緊緊地閉上眼。
宋謙啊宋謙。
安慰別人一套又一套。
安慰自己真想 321 跳。
我不自然地走出門。
沈肅、周肆銘和晏朔都在。
不過話說回來。
他們怎麼都在翹二郎腿。
坐著就有那麼累嗎?
我走上前,低聲道:「快走吧。」
趕緊離開這個讓我丟人現眼的地方。
誰知眼前的三人打量著我。
下一秒,三道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
『眼睛紅紅的,好想親自弄哭他。』
『嘖,畢業前能把他拐上床嗎?』
『這麼細都疼,以後換我的可怎麼辦?』
……呵呵,根本不想秒懂。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等我轉身離開。
匆匆趕來的護士拉住我。
不多時,我不明所以地回到醫務室。
經過醫生的解釋。
原來報告的備註欄打錯了。
他媽的便血是上一個同學的病史!
為了表示歉意。
醫生決定把這次額外的檢查費退給我。
「同學,這次就當防患於未然了。」
看著退回到帳戶的 250 塊錢。
我氣得呵呵一笑。
然後窩囊道:「謝謝醫生。」
7
走廊只剩下晏朔了。
沈肅被導師叫去開臨時組會。
而周肆銘被新交的男朋友叫走了。
我和晏朔面面相覷。
我有點尷尬:「我們回去……」
話音未落,晏朔不動聲色。
「剛好到飯點了,去吃飯吧。
「我請你。」
尷尬的氛圍消散殆盡。
我狗腿道:「走吧,朔哥。」
晏朔的眼底划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笑意。
十分鐘後,我們坐在火鍋店。
我體貼地問:「吃得慣嗎?」
晏小少爺矜貴地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把愛吃的都點了一遍。
「快嘗嘗,這可是我的秘制蘸料。」
我自來熟地給晏朔推薦。
因為我倆都不是喜歡吃飯說話的人。
很快,飯桌安靜下來。
我嚼著毛肚,不自覺地發獃。
聰明如我,經過實驗,我大致推測出能聽到心聲所需的條件。
1.環境必須保持安靜。
2.面對面。
3.必須和我有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項特異功能。
但是,好像也沒什麼壞處。
正當我這麼想著。
一道聲音輕輕地響起。
『嘴巴鼓鼓的,好可愛。
『這麼能塞,吃別的應該也很容易吧?』
我的動作一僵,小心地抬眼。
晏朔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放在桌底下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傻、逼、宋、謙……
能不能聽見心聲很重要嗎?!
保護好屁股才是重點吧!
8
聽聽,急上頭了。
我連自己都罵!
趕巧十一國慶要來了。
我藉口要幫家裡割水稻,馬不停蹄地坐上綠皮火車,回到小縣城。
回家第一天。
我偷偷摸摸地挂號。
試圖用科學論證我的幻覺。
順便證明我和舍友們純潔的友情。
可誰能想到……
十八線小城市的心理醫生都是草台班子,他們讓我坐 301 公交車到終點站——
精神病院!
我咬咬牙,窩囊地走了。
「老頭,能不能幫我算一卦?」
路邊有一位白頭髮的大爺。
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姿。
我將信將疑地在他面前坐下。
不想大爺開口的第一句話。
就讓我定在原地。
「小子,老夫觀你最近桃花相衝啊。」
我急促地睜大眼,壓低聲音。
「大師,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大爺高深莫測地叩了叩桌子。
我愣了一秒,緊接著把口袋掏空,紅的綠的都散落在桌上。
在我期待的目光下。
大爺滿意地眯起眼:「等。」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寂。
「等?」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您的意思是……等那些桃花自動消失?」
「非也,此乃命中注定的金桃花。」
我咬緊牙關,怒了。
不等我一拍桌子,讓老頭退我 150 塊。
他道:「時也、命也、運也。
「小子,世俗和偏見未必是對的。」
嘰里咕嚕的說什麼呢?
「你大爺的,屁用沒有,快點還錢。」
大爺不惱,他指向我的身後。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
9
眼前是一群氣勢洶洶的城管。
我靠!我猛地再回頭。
大爺蹬著三輪騎得飛快。
他遠遠地扔下一句話。
「等!一周之內……」
不兒?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啊!
站在路邊被城管教育了一個小時不要相信封建迷信後,我抹了把臉,丟人現眼地回家了。
只要肯出洋相。
就會有出不完的洋相。
整整一天,老頭的話在腦海里橫衝直撞。
撞得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莫非我的正緣真在他們三人之中?
不不不,老子可是如假包換的直男!
好不容易醞釀出一絲困意。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晏朔:【我在月枝縣附近辦事,沒想到車爆胎了,方便在你家借宿兩天嗎?】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
你的意思是在距離 S 大兩千公里的小縣城辦事,湊巧還在我家附近爆胎了?
我恨不得掐著晏朔的脖子。
你自己信嗎?
說話!
小聲蛐蛐完晏朔後。
我不敢拒絕道:【當然啦^ω^】
誰讓晏家是最大的校董。
而我是被資助的對象之一。
我認命地爬起來,搖著蒲扇,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蹲在門口。
自從知道晏朔對我心思不純後。
他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