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善如流,「好的,鍾大哥。」
10
凌無頃拂袖走了。
鍾簡看著凌無頃的背影,面上是一臉的敬佩。
「大師兄還是一點沒變啊!」
一罵凌無頃,我就來勁:「對啊,還是這麼冷冰冰的,一點也親近不起來。簡直是一塊石頭轉世!」
鍾簡被我的抱怨逗笑了。
「是嗎?你剛來時你一直跟在大師兄後面,我以為你肯定是喜歡大師兄呢。
而且大師兄從不許旁人跟著,你是個例外。」
鍾簡說的是剛上山時,那一年逍遙峰只收了我一個新弟子。
我那時候小啊,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們魅魔族長老說的「烈女怕纏郎。」
於是我天天纏著凌無頃,吃飯睡覺練劍都跟著。
他一表示拒絕我就哭,還搬出師父要他照顧好我的話。
凌無頃最心軟了。
原來他還不樂意帶著我,後來纏著纏著他好像也習慣了。
於是大家都默默接受我是條凌無頃的小尾巴。
我回想完,覺得其實凌無頃對我還不錯。
不過嘴上還是不能輸。
「那是師父交代了他才讓我跟著,要是沒說肯定早把我扔在一邊了。
現在我覺得還是鍾大哥你更好,做的飯也好吃。」
說到這兒我想起來一件事,樂了。
「有一次,我把吃剩下的飯倒給大黃,它聞了聞就跑了,狗都不吃哈哈哈。」
大黃是山下農戶養的一條狗,我和它關係可好。
我說完,笑得前仰後合,鍾簡一臉驚恐地示意我回頭看。
完蛋了。
我機械地轉頭,看到拿著空碗來添飯的凌無頃。
他靜靜站在那裡,神色不明。
不是,平常沒見你添過飯,今天怎麼那麼能吃啊!
我很尷尬,咬牙補充一句。
「後,後來我撿起來吃了,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菜。」
凌無頃說了一句「是嗎?那往後你吃狗糧」,自顧自去添飯。
11
半個時辰後,我端著剛出爐的桂花糕溜進凌無頃的房間。
他正坐在床上打坐,聽到我的聲音也沒睜眼。
我先賣個乖:「師兄,要不要嘗一下剛做好的桂花糕呀?」
他沒吭聲,我習慣了,捏一塊送進嘴裡。
「好吃!鍾大哥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他開口了:「出去和你的鐘大哥吃去。」
我趁他張嘴的功夫,往他嘴裡塞了半塊桂花糕。
「可是」,嚼嚼嚼,「鍾大哥已經」,嚼嚼嚼,「回去了啊。」
好不容易咽下去,我笑嘻嘻地問:「師兄覺得好吃嗎?」
凌無頃吃相很斯文,咽下去才回了句「尚可」。
於是他就這樣看著我把一盤的桂花糕都吃完了。
我還指使他泡了壺他以為的清心茶,坐在旁邊慢悠悠地吃。
我打了個飽嗝,問:「晚飯吃什麼?」
「狗食。」
女子口巴。
過了一會兒,「嫌我做的飯難吃?」
我學他陰陽怪氣回了句:「尚可。」
......
「你就該天天吃狗食。」
補邀哇!
12
最近這幾天,我一直在往丹修那座山跑。
大家都以為我是修不下去無情道了,在轉修的門派提前踩點。
只有沈硯給我遞了封提醒我生辰要到了,抓緊行動的信。
好在我的計劃已經差不多了,於是在生辰的前一天,我把鍾簡約在了山下的一家客棧。
晚上快到約定的時間了,我端起面前的水一飲而盡。
春藥的效果發生得很快,身體微微發熱時鐘簡來了。
他敲了敲門,問:「小喻,你在房間嗎?」
我儘量讓語氣平靜,讓他直接進來。
我坐在床上,臉上泛著紅潮。
鍾簡進來後就發現我的臉色不對勁,關切地問。
「你的臉好紅,是生病了嗎?」
我走進兩步,用了點巧勁兒撲進他的懷裡。
「鍾大哥,你喜歡我吧。」
我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很篤定他的答案。
鍾簡的黑臉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色:「小喻你怎麼知道?」
我沒回答,自顧自扯鬆了身上的衣服。
喃喃道:「好熱,想脫掉!」
任誰都能看出來我是中了藥。
鍾簡把我扶到了床邊,顫巍巍地要去找郎中給我看病。
我不耐煩地拉過他的手正要進行下一步。
門開了。
門是被凌無頃踹開的,他看到這個場景眼都燒紅了。
「勾引了我還去勾引別人,這破無情道老子不修了。」
凌無頃把我從床上奪過來,大搖大擺地走了。
13
我和他回到了逍遙峰的寢居,他把我摔在他的床上。
這時候我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楚了,卻還是習慣性地沖他撒嬌喊疼。
他沒理我,我也已經顧不上管了。
從客棧出來時還算整齊的衣服在路上已經被我蹭得亂七八糟了。
現在來到了熟悉的房間,更是想直接脫了才好。
說干就干,我直接把自己剝了個精光。
這個屋不能只有我一個裸男啊,我湊近凌無頃。
「顧喻!」
他厲聲呵斥,我翻了個白眼,繼續扒他衣服。
他的衣服好難脫,我放棄了,大剌剌地躺在床上眯眼喘氣。
「師兄,熱。」
凌無頃聽到後卻掰住了我的下巴。
「你在喊哪個師兄?」
我討厭他這樣不溫柔,扭頭擺脫。
「凌無頃,我熱,快點親我。」
14
我被睡了。
我被凌無頃睡了。
我被凌無頃翻來覆去地睡了。
我醒來時凌無頃就睡在我的旁邊,臉上第一次帶上了點虛弱。
我卻覺得渾身的經脈都通了,就是行動稍有不便。
正常,魅魔的身體體質決定了交合過程中會吸走伴侶的部分精氣。
何況是我的成人禮,積攢了二十年的發情期吸收精氣更多。
凌無頃最起碼要睡到晚上才會醒。
我趁機溜了,久違地去了醫館找沈硯。
15
看來沈硯這段日子過得一般,我去的時候他臉上掛著倆手掌印在煎藥。
我小心地坐下,跟他說要跟他宣布一件嚴肅的事情。
他頂著大腫臉笑了,說:「這麼巧,我也有件事情要宣布。」
我和他異口同聲。
「我被他睡了。」
「我把他睡了。」
咦,我的事好像還能再放放。
我興奮地追問:「怎麼回事,快給我展開講講!」
他一臉平靜地給爐子扇風。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給他下了點蠱。」
!
我一臉擔心地看著他,「那,那你是不是要死了?」
沈硯聽我問了臉上泛起黑線,「暫時還活得好好的。」
那說明沈硯的師尊對他還是有點意思在的嘛!
我笑嘻嘻朝他道了句恭喜,他賤笑著受了。
沈硯一臉挪揄:「那你呢,神清氣爽?」
那當然了,我用繪聲繪色的語言跟他講述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著重講了怎麼看出來凌無頃早對我芳心暗許的事。
16
沈硯聽完突然說了一句。
「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我裝傻:「什麼?」
「騙騙別人可以,騙不了我,那個春藥對你根本沒用。
應該說是任何一種春藥對魅魔來說都沒有用。
故意用鍾簡激他是不是也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一環,怎么小六子就那麼巧過去送茶,
又特地對凌無頃透漏你在客棧的消息?」
沈硯的語氣愈發肯定:「其實最根本的一點是,我知道你是個死磕到底的人。
相較於隨便找個伴侶過一輩子,我更願意相信你會強上凌無頃一次之後去死。
昨天才是你的第一百次嘗試吧,而且很顯然,你成功了。」
他分析完後洋洋得意地問:「我說的對嗎?」
......
我討厭聰明的人,和沈硯嘮嗑還不如回去陪伴侶睡覺。
我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囑他。
「最近別去你師尊面前晃悠了,我覺得他是顏控。
你頂著腫的跟豬似的臉過去我怕他讓你滾出去。」
沈硯讓我麻溜滾蛋,我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臨走前他提醒我:「你要知道這一睡,你的魅魔身份肯定藏不住的,凌無頃他會接受嗎?」
17
回去的時候凌無頃還沒醒,我把自己團吧團吧塞他懷裡睡了個回籠覺。
我放下海口和沈硯說凌無頃這麼喜歡我,是魅魔他也會愛我。
但是其實我是不自信的,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臨近黃昏,凌無頃終於有了動靜,睜開眼和他懷裡的我四目相對。
我躺在他懷裡眯眼笑:「師兄晚上好。」
他一把把我扔床底下了。
別問,問就是習慣性動作。
我躺在床底下,捂著我多災多難的屁股懷疑人生。
勾引了人五年,被翻來覆去睡了一晚上結果人醒了就被踹下床。
感覺回族後要被刻在魅魔族的恥辱柱上。
他才反應過來,跳下床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抱歉,我,我以為……」
呵呵,以為我像原來一樣躺你床上勾引你是吧?
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怪自己前科太多造成的信任危機。
「先把我抱上去啊。」
我讓他也躺上床,事後開始補上訴衷腸這一事前行為。
「師兄,昨天晚上我們兩個……」
我適時表現出一點羞怯。
「嗯。」
「所以你也喜歡我對嗎?」
「嗯。」
「那我們?」
「嗯。」
嗯你爹。
這玩意太不解風情,那天的訴衷腸以我肚子叫了三聲鳴金收兵。
凌無頃迫不及待逃離案發現場去給我做飯,我在床上咬著被角罵人。
不解風情的臭直男!
18
凌無頃最近特別沉默,我開始以為他是處男情結髮作,為自己的貞潔默哀。
後來又覺得他是嫌棄我的魅魔身份。
怕他給我來個釜底抽薪,上了不認的戲碼。
最近我可謂規規矩矩,確定關係後睡一張床上也只是拉拉小手。
擔心了半個月,結果最近他一直在收拾行李。
我就這樣看著他拿著包袱來到我的房間裝衣服,於是把他手裡的衣服搶過來。
「幹啥呀這是要,難道你真的嫌棄我是個魅魔,要把我趕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