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頃被我問懵了,一會兒才認真解釋道。
「沒有啊,我早就知道你是個魅魔。」
「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凌無頃的神色有點閃躲:「你拜進師門後師父就告訴我了,他說自己有個朋友拜託他照顧你,但是。」
我貼心地幫他補上:「但是師父是個靠不住的中登,把我丟給了你照顧,一走就是五年。」
我含羞帶怯的:「那你現在喜不喜歡我啊?」
他的臉也紅成猴屁股:「喜歡。」
我委屈:「那為什麼當初我親近你你都把我扔出去啊?」
「那時候其實想看看魅魔到底有什麼手段能讓人神魂顛倒,後來發現的確挺有手段的。」
他的語氣變得酸溜溜的,幽幽道:「五年直接勾搭了十一個,不對,加上我十二個。」
救命,別翻舊帳。
這個問題過過過,我趕緊又問:「那你最近收拾行李幹什麼?」
「我和你既然已經破了戒,便不能繼續修無情道了,自是得從逍遙峰搬下去。」
凌無頃的話點醒了我,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媽呀我真牛逼,短短几年把修無情道的逍遙峰干成空山了。
我暗戳戳地想,回族裡後得讓老頭在族志上給我單開一頁。
凌無頃看我沒說話,不知道想哪了去,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拿出一沓銀票。
「我其實還挺有錢的下山也不會讓你吃苦。」
……
我原來從來沒發現過,原來我是個見錢眼開的凡夫俗子。
今天發現了。
19
沒走成。
師父遊歷回來了。
帶回了個師娘。
哦,男的。
肌肉塊頂師父兩個那種。
那時候我和凌無頃已經收拾好行李了,他甚至還寫了一封告罪書留下。
結果準備走的下一秒,師父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老大,小二,小三,小四,......,小十三,你們師父我回來了!」
我出來就看到師父揉捏著上山幫我們收拾東西的小六子的臉。
「我走了這麼久,怎么小十三你還沒長大?
咦,好像還變醜了?」
我看不過眼,把小六子拯救出來。
「師父,我才是顧喻。」
老頭臉皮挺厚,認錯人臉都沒紅一下。
看我背著包袱還問一句:「小十三這是幹什麼去?」
帶著你最後一個徒弟私奔。
我沒忍心告訴他,朝屋裡喊了凌無頃出來。
「凌無頃,師父帶著男師娘回來了。」
20
小六子被我們打發走了。
我,凌無頃,師父,未知名帥哥分別占據桌子的四個角落。
本次會議主題是師父批鬥大會,輸出主力軍竟然是凌無頃。
「師父,他是誰?」
師父囁嚅:「剛剛十三不是說了嗎,我道侶唄。」
未知名帥哥的冰山臉隱約透露出點笑意,做了自我介紹。
「在下周斯辰。」
我一臉驚恐,如果說凌無頃是修真界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位就是常年掛在天邊的太陽,后羿都射不掉那種。
我師父有點本事在的,我開始想怎麼把他騙過去當魅魔族的長老。
「對了,你們其他幾個師兄弟呢?」
說到這個我有點心虛:「都轉修別的門派了。」
凌無頃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師父明白了。
「你這個小魅魔比你爺爺有本事多了,我逍遙峰沒直男了。」
這哪是逍遙山哪?
一座給子山嘛不是。
21
師父帶著師娘回來也是有正事,他們要帶我和凌無頃參加修真界宗門大比。
他們沒讓我和凌無頃離開,畢竟他的徒弟只有我倆了。
師父最近抓心撓肝給自己的逍遙峰找個新的研究方向。
還給逍遙峰改了個名字,叫倥侗山。
師娘人也不錯,關鍵是廚藝不錯。
我進小廚房偷吃師娘給師父燉的滋補湯。
在心裡悄悄拿師父的道侶和林硯的師尊做對比。
你說這倆人見面了會把對方凍住嗎?
說曹操曹操到,沈硯竟然來了逍遙峰找我。
豬頭消腫了,露出那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
不過臉色黑得比炒了二十年菜的鍋底還黑。
「怎麼了,這時候不應該和你的師尊卿卿我我嗎?」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恨恨地說:「他才不稀罕和我親親我我呢。」
我忍不住犯個賤:「咋了,你被你師尊踹了?」
「你怎麼那麼多話?」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行吧,那你找我有什麼事,不過我過幾天要去參加宗門大比,恐怕沒空。」
沈硯眼睛一亮:「那正好帶我一個。」
22
爺爺,我已經順利攻略凌無頃並度過成人禮。
並且,修無情道的師兄已被我全部攻略,全都轉專業了。
我認為這是前無古人的事,您看族譜上是不是應該加個名字。
等我參加完宗門大比就會帶著伴侶回族裡住上一段日子。
屆時還請舉行一個隆重的接班人儀式。
最近我物色到一個新的魅魔族長老人選,待我成功將他哄騙過來。
對了,我在倥侗山很想你。
23
宗門大比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各門各派齊聚一堂。
我們五個剛到就遇到了老熟人。
先是沈硯的師傅擺著一張死人臉來逮人,拿繩子綁住人就走。
後面一轉身又碰上老熟人。
鍾簡看到我們四個走到一起,臉色青了又白。
卻還是不情不願地過來給師父問好。
我有點尷尬地湊過去喊了句鍾大哥。
他沖我哼了一聲跑走了。
喂喂喂,對不起還不行嘛。
至於躲鬼似的嗎?
我有點挫敗,頭一下子靠在前面凌無頃背上。
「怎麼辦,鍾師兄不會原諒我了。」
他瞭然,拍拍我的背:「鍾簡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拿他來逼你跟我坦白心意,我現在想哄他開心點。」
凌無頃看我實在煩惱,提了個建議。
「下午有場比試,獎品是個極品煉丹爐。」
我眼睛一亮,「好,就拿他給鍾簡師兄賠罪!」
24
下午的比試是場擂台賽,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正在對決的兩人比賽也接近了尾聲,一名魁梧的男子
那名男子人氣還挺高,一看衣著打扮就知道是個富家公子。
旁邊圍了一圈的家僕,不時為自家少爺拍手叫好。
聽旁邊的人說,這是千劍宗王掌門和夫人的獨子,才剛滿十八,受寵得緊。
這是第一次出宗門,掌門夫人不放心,親自來照看著。
我的目光一晃,這不巧了嗎?
我戳戳站我前面的凌無頃
「我好像看到我娘了。」
25
凌無頃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名形容昳麗的夫人位於上座,正掛著一副溫和的笑意望著台上得勝的男子。
不需要多說,看那和我有七分像的臉就能輕易的看出來我們兩個的關係。
凌無頃遲疑地說:「那是不是要打個招呼?」
哎呦我的好師兄喲!
沒看出來我也是剛認出來,這得多不熟才能到這個程度。
我搖搖頭,看她拿出手帕給剛下來的男子擦汗喂水,一副母慈子孝的好場面。
「算了,她也不想看到我。」
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灼人,她竟然也在百忙之中望了過來。
她臉上慈愛的表情怔住,手帕呆呆地落在地上。
看來對我還是有點印象,我沖她笑了一下。
她的目光躲閃起來,一個掌門夫人竟是顯出幾分慌亂。
好沒意思!
台上正在詢問是否還有其他挑戰者,大家都很有眼色的不去拂千劍宗的面子。
凌無頃用眼神詢問我,我看了眼那個極品煉丹爐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
「給鍾大哥另選一件禮物吧。」
凌無頃認真地看向我:「我打得過他,你想要就會有。」
好哥哥誒,你好可愛。
我現在都迫不及待讓我們回旅店做點開心的事吧。
26
悲春傷秋不如及時行樂,我還沒和我師兄行上樂呢,悲春傷秋找上門了。
一個千劍宗打扮的門徒攔在我面前說掌門夫人請我單獨敘面。
我拉開擋在我面前的凌無頃,知道逃不了這一次見面。
「師兄,幫我買城南那家的桃花酥,晚上我回旅館吃。」
凌無頃不動,「明天再吃也可以,我陪你去。」
「明天就想吃別的了, 快去快去, 我很快就回去了。」
凌無頃看我意思堅決, 只好任我去了。
掌門夫人的派頭是很大的, 我被帶到了城裡最大的客棧的天字號房。
我進門後, 只有她一個人站在裡面,看我進來一副想靠近又退縮的樣子。
她有些猶豫地喊:「小喻, 是你嗎?」
「王夫人,我叫顧喻。」
她的眼神濕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我是你母親。」
我靜靜看著她,回道:「我沒有母親,您也有自己的孩子。」
說到這, 我笑了笑,「您的孩子一看就很優秀。」
王晚萋的眼淚留了下來,語無倫次地說。
「我知道, 你不想認我。但是, 但是我現在有些能力了, 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千劍宗?」
我覺得她說的話很可笑, 強壓住的情緒終於決堤。
「千劍宗是什麼地方, 會收留一個低賤的魅魔當弟子?
還是說王夫人真的要在眾人面前承認我是你二十年前不情願的情況下生下的孩子,
當初狠心拋下現在又後悔, 將我認回來了?」
她哭得很慘,我卻笑了。
「王夫人就當沒見過彼此吧,您繼續做你的掌門夫人,我也當我沒有過母親。」
臨走前, 她在我身後說了聲「對不起」。
27
我在外面發了陣瘋, 回客棧時我和凌無頃的房間還點著燈。
我進門後撲進凌無頃懷裡。
「師兄,我想帶你回家見我爺爺。」
他的聲音很溫柔:「好。」
「還有族裡其他族人,他們對我可好了, 小時候帶著我到處玩。」
凌無頃的手撫上我的頭, 「嗯,小喻很受人喜歡。」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
「我討厭她, 我出生他就丟下我走了,所以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母親。
但是我又討厭不起來她,畢竟她只是不愛我爹, 連他的孩子也討厭。」
我悄悄在凌無頃衣服上抹眼淚, 他只靜靜地傾聽,一邊撫摸我的脊背。
「今天看到她對她其他的孩子那麼好, 我差一點就難過了, 不過難過也只有一點點。
她剛剛跟我說對不起, 還想讓我跟她回千劍宗。」
凌無頃放在我肩上的手緊了緊, 我安撫似的往他懷抱深處埋了埋。
「我才不去呢,這話怎麼不在小時候跟我說, 現在我早就不需要母親了。」
凌無頃把我的手攥起來, 「嗯,你還有我。」
咦,難得的鐵樹開花啊!
我順勢而為,「我還是有點傷心。」
凌無頃很順從的樣子, 「那你想做點什麼?」
28
我將人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壓上去。
悲春傷秋過去了,要及時行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