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孤會讓暗衛營的所有人陪葬!」
16
我再次被囚禁了起來。
除了不能出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簫景致安排了暗衛營的人日日給我送飯。
威脅我一旦發現我有任何絕食傾向,他會立馬殺了當日送飯的暗衛。
就這樣過了三日。
簫景致再次來找我了,告知我簫景逸已經認罪,明日午時就會被處以凌遲。
「知道孤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嗎?」
簫景致漫不經心地笑著,「因為你不乖啊,十九。」
「孤只要一想起來,你離開孤之後投靠了他,跟他朝夕相處,還伺候著他喝酒吃菜。」
「孤就嫉妒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瘋子。」
我攥緊拳頭。
簫景致唇角弧度揚得更大。
「想讓他死得好受一點嗎?」
「過來,取悅孤。」
「你知道孤喜歡什麼。」
前世記憶頃刻間盡數襲來。
我幾乎壓制不住微微發抖的身子。
簫景致喜歡用一些小物件增加刺激。
尤其在囚禁我後,更加肆無忌憚。
每次事後,都要了我半條命。
「放心,孤這次會輕著點,不會再傷了你。」
簫景致像是篤定了我會妥協,好整以暇地等著我過去伺候他。
我攥緊拳頭。
他說得對。
是我連累了簫景逸。
我還欠他一條命。
我該還他的。
我一步一步走向簫景致,視線落在了他頭上的發簪上,盤算著趁他沉溺情慾之時,殺死他的幾率。
那是整個屋子裡唯一的利器。
我被囚禁當天,簫景致就讓人用藥控制了我的武力,拿走我身上所有毒藥武器,還清空了屋中所有利器,以此來防著我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這才乖。」
我被簫景致一把拽入懷中。
他輕車熟路地解開我的衣服,按著我趴在了床榻上。
17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要找簫景致。
「滾!」
簫景致不耐吼道。
外面人聲音發抖:「太子殿下,是牢房那邊出事了,說是,說是三皇子逃了。」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孤養你們有什麼用!」
簫景致怒吼著,匆匆整理好衣服離開。
我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只希望簫景逸能順利活著離開皇宮。
這時,頭頂傳來聲響。
有人在那裡!
我猛地抬頭。
猝不及防對上簫景逸的視線。
他抬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丟了個紙團下來。
上面寫著,他從牢里出來後,留了替身在那裡,短時間內簫景致應該發現不了。
如今,皇后已經假傳聖旨,恢復簫景致太子身份,讓他在皇上甦醒之前,代為監政。他必須趕在他們殺了皇上之前,找到皇上將他救醒,才能扭轉一切。
可如今宮中已經被簫景致的人嚴格把守,他根本接近不了養心殿,詢問我可知曉有什麼密道可用。
我想起首領曾說過,他手中有上一任首領傳下來的密道分布圖。
但我並未見過。
示意簫景逸等我一日。
明日,首領會來給我送飯。
到時,我可以請他幫忙。
簫景逸點頭,離開之前,叮囑我萬事小心,他一定會來救我出去。
18
夜裡,簫景致帶著渾身的血腥氣回來了,告訴我簫景逸已經被他殺了。
整整挨了一百零八刀。
被硬生生用參片吊著性命,直到最後一刀削完才咽氣。
「怪只怪他自己不老實,明明可以死得更輕鬆一點,偏生想著要越獄。」
「孤自然要好好罰他一下,只能送他提前見閻王了。」
「十九,你說孤做得對嗎?」
簫景致笑吟吟地盯著我。
宛如地獄來的惡魔一般。
他在敲打我。
若是我也不老實想逃走,他勢必也不會讓那些暗衛死得輕鬆。
「殿下覺得對,就是對的。」
我面無表情地開口。
簫景致愉悅地揚了揚唇角:「看樣子,簫景逸的死你倒是一點都不傷心,倒是讓孤十分開心。」
「十九,乖一點。」
「只要你乖乖聽話,孤會好好待你的。」
說完,他強制親了親我的唇角,離開了。
我用力擦著嘴唇,噁心到幾乎吐了出來。
次日早上,首領來給我送飯了。
他說他對不住我,早知如此,當日就不該帶簫景致去找我。
「不怪你。」
我安撫道,詢問了他有關密道的事。
他什麼也沒問,就將圖紙給了我,說如今簫景致正派營中兄弟瘋狂清除異己,死傷頗多。
「十九,你是營中最有天賦的,也是心最善的。」
「兄弟們說了,若是你能逃出去,就只管逃吧,不用管我們。」
「簫景致是個不拿命當命的,總歸我們這輩子命數早就定了,早死晚死都一樣,沒必要拖著你被困死在這宮中。」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
既然簫景致不要他們。
那就讓他們去幫簫景逸吧。
19
很快,在營中兄弟的暗中協助下。
簫景逸順利將皇上從宮中「偷」了出去,留了個替身在宮中掩人耳目。
沒多久,假皇帝就駕崩了,留下遺詔,傳位太子簫景致。
登基當天晚上。
簫景致特意來找我。
「十九,你再等等朕。」
「朕如今剛登基為帝,根基尚且不穩,需要挑選一個世家女當皇后,來幫朕坐穩這個帝位。」
「等朕穩定之後,定會廢后,立你為朕新的皇后,讓你能時時陪在朕的身邊。」
我順著他的話答應了下來。
簫景致開心於我的識時務,對我看管也放鬆了一些,逐漸開始允許我出房門在院中走走。
之後,他開始忙於處理朝政。
我則通過首領傳達的密函,得知皇上已經甦醒,他已下令京郊大營調派大軍前來,十日後便可攻入皇城,捉拿反賊簫景致,問我可安好。
「一切安好,靜待佳音。」
我回了信函,把這一消息告知營中兄弟,讓他們做好準備。
很快,便到了第十日。
簫景逸準時帶領大軍攻入皇宮。
我則帶領營中兄弟殺光所有看守我的人,準備前去接應。
卻被前來的簫景致堵住了。
「你果然知道簫景逸沒死。」
「是你一直在幫他對不對!」
「為什麼!十九,你告訴朕為什麼!」
「朕為了你不惜弒父殺兄,謀權篡位,你為何還不滿意,要如此背叛於朕!」
我冷笑一聲。
「殿下還真是謊言說多了,連自己都騙了。」
「你謀權篡位並非為了我,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野心罷了。」
「前世如此,這一世亦是如此。」
「我不怪你為了皇權犧牲我,只想求一個自由之身,是你不願意放過我!」
可簫景致依舊不願承認事實就是如此。
固執地認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
「不是這樣的,朕愛你,朕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去做!」
「朕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朕沒有立你為後,讓你受委屈了,你才這樣說的對不對。」
「朕答應你,朕現在就立你為後。」
「十九,乖,過來,到朕身邊來,別離開朕。」
我冷漠地站在他的對立面,一動不動。
20
簫景致眼神逐漸陰鷙。
「朕再說最後一遍,過來。」
「否則,朕殺了他們所有人。」
他帶了足夠多的高手。
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真打起來,我們一定會死傷慘重。
我咬著牙準備妥協時。
首領攔住了我:「做老大的,怎麼能一直躲在小弟後面。」
「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我可以跟他走……」
我話沒說完,就被首領敲暈了過去。
醒來後人已經在床上了。
身側只有簫景逸一個人。
「他們人呢!」我著急地問簫景逸。
簫景逸沉默著沒說話。
「我問你人呢!」我抓著簫景逸肩膀,眼淚卻不自覺掉了下來。
「死了。」
簫景逸的聲音傳來,「我帶人趕到的時候,全都已經死了。」
「也正是因為他們拚死拖住了簫景致,重創了他,才沒讓他逃脫掉。」
「人現在已經被關在獄中,明日就要問斬。」
「你若想發泄,我可以帶你過去。」
「父皇那邊,我會去處理。」
我跟著簫景逸去了獄中。
簫景致見到我時,面露喜色:「十九,你果然來找孤了。」
「朕就知道,你是在乎朕的……」
他話沒說完,我一劍狠狠刺進了他的肩膀。
「這一劍,是替首領刺的。」
拔出,再刺進去。
「這一劍,是替十八刺的。」
「這一劍,是替阿七刺的。」
……
最終,我足足刺了簫景致十八劍。
可這十八個血窟窿,都不足以償還我對他的恨意。
最後我一劍刺向了他的心口。
21
簫景致一把攥住劍身,阻止了刺向他胸口的劍。
「零一死之前,有話讓我跟你說。」
「你難道不想聽聽是什麼嗎?」
零一是首領的名字。
「他說了什麼!」
我急切追問道。
「他說……」
簫景致似乎沒了力氣, 嘴巴一張一合地, 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
下意識地, 我靠近了一些。
但依舊什麼也聽不清,又往前靠了靠, 沒留意到簫景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眼中閃爍著瘋狂之色。
「十九,下輩子見!」
說著,他用力將匕首扎向我的胸口。
「小心!」身側簫景逸的驚呼聲傳來。
鋮。
金屬碰撞的聲音。
簫景致的匕首被阻擋了下來, 並未插入我的胸口。
那是首領給我的護心鏡。
在他給我送飯的第一天, 得知我身上的全部東西都被簫景致拿走了, 便將自己的護心鏡給了我, 說是以防萬一。
我一劍狠狠捅進了簫景致的心口:「下輩子若見了,我一定會再親手殺了你。」
22
親手埋了所有人的屍體後。
我帶著他們的隨身物品,向簫景逸告別。
皇上因為中毒傷了根基, 沒多少時日了, 便將皇位傳給了他。
他一路將我送到城門口, 一雙桃花眼仿佛看誰都多情般, 落在了我的身上:「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嗎?」
「不了, 皇宮不適合我。」
我避開了他的視線:「我還要送他們回家, 後會有期。」
說完我揚鞭策馬,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
並未瞧見,身後那雙眼睛,一直目送到看不見我為止。
一年的時間內,我走遍了所有人的故鄉,將他們的隨身物品葬在了家鄉,只願他們能魂歸故里, 來世平安順遂。
之後, 便在首領的故鄉落腳。
他曾說過, 若有朝一日不做暗衛了,就回家當個獵戶, 娶個婆娘好好過日子。
如今, 我也當了獵戶, 過上了自由的日子。
眨眼三年過去。
我剛拖著打來的獵物進了常合作的酒樓內。
就聽裡面說著皇帝突然病逝,禪位給了過繼來的宗親子弟。
小鎮偏僻,消息閉塞。
我本以為他們聽錯了消息,討論的是三年前的皇帝病逝,傳位給簫景逸的陳年舊事。
直到,我聽到他們提到了簫景逸的稱號。
說他在位短短四年,政績顯赫, 讓整個大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當真是一代明君, 可惜就是命太短了。
「你們這些消息都是哪兒聽來的?」
簫景逸怎麼可能會死?
一定是弄錯了。
「自然是從官府貼的告示中知曉的。」
「就在衙門那裡, 你自己……哎, 我話還沒說完呢, 著什麼急啊……」
我匆忙趕去衙門。
走得太急, 以至於沒看路, 差點被車撞到。
「小心。」
一隻大掌攬住我的腰,將我從車前拽了回來。
四目相對。
男人目光灼灼,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帶有魔力般, 一眼將人吸了進去:「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要如何報答我呢,小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