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第三年完整後續

「你怎麼知道他沒來？」我嘴硬了一句。

「我知道。」墨承站在床邊，垂眼盯著我，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我反應過來，驚聲道：「你監視我？」

難怪這一個多月以來我總感覺有人在看我，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還以為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我只是不放心你。」墨承直接默認了，並且不覺得自己有錯，「而且我一次都沒見過你男友，你當時是不是騙我的。」

「嗯……我分手了。」我只好撒謊去圓我上一個謊言，並且再次給墨承點了一下我的性向，「你今天在酒吧看到我，就是我在找新的男朋友。」

提起酒吧，墨承的臉色又沉了下來：「那個人一看就不正經，你為什麼要選他，你明明不喜歡他吧。」

我決定給他下點猛料：「因為我需要杏生活。」

7.

墨承足足愣了三分鐘。

但是他也沒有像我想的那樣退避逃開，仍然直直堵在我床邊。

我等著他清醒後噁心離開。

但三分鐘後，墨承看了我一眼，然後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抬手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我嚇得連忙按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你想要杏生活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墨承單手攥住我的手腕，繼續解扣子，「外面的男人太髒了，你染病了怎麼辦。」

我從來沒想過為了友情墨承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我用力往後靠了靠，試圖把手抽出來：「你是直男，你對我起不來的。」

「我可以吃藥。」墨承完全一副不管不顧的架勢，伸手把我按在床上。

「等一下。」我完全慌了，「你有未婚妻的。」

「我們還沒有訂婚，我可以拒絕，墨家還有很多人。」墨承似乎不想再在我口中聽到拒絕了，他捂住了我的嘴，「你不喜歡別人也可以的話為什麼我不行，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他的邏輯怪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在恍惚。

「我真服了，都這樣了他還說你們是朋友？」夏藝瘋狂吐槽。

「不對啊，他為什麼會隨身帶那個藥，他不會早就預謀好了吧？」

「不是。」我替墨承辯解了一句，「他沒帶藥，他沒吃。」

夏藝：「那他還堅持自己是直男？」

我：「他說因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我去找別人，他接受不了我離開他，我想要什麼他都會努力滿足我的。」

夏藝無話可說了一會兒，給我發了一個「6」。

墨承真的很努力。

他沒有懷疑我之前的那套說辭，每天都非常主動，還開始學一些相關知識。我看他皺著眉頭看那些視頻，就和他說算了。

一旦我拒絕，他就開始問我是不是他哪裡做得不好，然後擔心我不要他，要出去找其他人，就做得更加努力。

夏藝：「我非常懷疑你倆的精神狀態。」

夏藝：「這對嗎，這不對吧。」

夏藝：「不會等哪天你們結婚了，他還在那覺得你們是好朋友吧。」

我說：「我想和他坦白了，如果他的反應不對，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場戲。」

8.

那是墨承和我住在外面的第二個月，在一個普通的午後，我向他坦白了心意。

「上次我和你說有男朋友是騙你的。」

墨承正抱著我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聞言欣喜的嘴角尚未翹起，就聽到我說，「我其實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

墨承收緊了懷抱，沉聲道：「別說了。」

我輕聲道：「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不重要。」墨承低下頭來親我。

我很平靜地接受了他的親吻，然後說：「是你。那個人是你。」

墨承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我。

「你呢？你喜歡我嗎？」在他開口之前，我補充道，「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愛人的那種喜歡。」

墨承還是呆呆的，像是被這個問題砸懵了。

「我……呃……我不喜歡男的……」過了許久他才艱難地說道。

我笑了一下，從他的懷抱里掙開：「我知道，所以我們不能再過這樣了，你應該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不是……」墨承慌亂地去拉我的手。

「好了。」我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剛剛騙你的，那個人不是你。」

墨承又呆住了：「什麼？」

「你還記得夏藝吧。」我說，「我一直喜歡的人就是他。今天早上他和我告白了，說他也喜歡我。我答應了。」

墨承還是不能反應過來：「什麼……」

「他說他想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他不是外面那些不正經的人，你可以放心了。」我想了想，又說，「我們以後還是朋友，我也不會不見你。」

我說完，門外適時地響起了敲門聲。

我打開門，夏藝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外。

他撲上來抱了抱我，甜膩膩地說道：「親愛的，我來了。」

而後又探頭看向了我身後的墨承，不滿地嘟囔道：「他怎麼還在這裡呀。」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他等下就走了。」

我讓夏藝先進臥室，才轉身去看直愣愣地立在沙發前的墨承。

「你的東西我明天給你收拾好送回寢室可以嗎？」我走到他面前說。

我從來沒用過這麼冷淡疏離的語氣和他說話，墨承似乎從我的表現中覺出了我想要離開的決心。

「是、是我做錯了什麼嗎？」他伸手想來拉我，被我避開後垂下的手無措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擺，他眼眶泛紅地說道，「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你沒有錯，你做得很好。」我說，「我也沒有要離開你，愛情和友情並不衝突不是嗎，難道你答應訂婚了之後就不拿我當朋友了嗎？」

墨承一向都說不過我。

他只是很直覺地知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他走上前，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擁抱，然後感謝了一下自己精通經絡穴脈的武術教練。

半分鐘後，他看著很乖順地昏睡在他懷裡的我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9.

我從黑暗中醒來時，記憶還停留在墨承難過又委屈的神情中。

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我忍不住反思自己，等會還是哄一哄吧。

等等，這裡是？

我看了頭頂華麗繁複的床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我那間簡陋的租房。

四周的布置典雅而復古，我的記憶漸漸回攏，想起這是墨承名下的一個莊園，他說是他五歲時的生日禮物，他曾帶我來過一次，後來我嫌棄偏僻路遠的，我們就再也沒來過。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驚訝地撐起身子，腰部傳來一陣酸軟，我低頭，這才發現被子下的我赤裸著未著寸縷，身上新新舊舊的齒痕與紅印交錯著，腰上是墨承未消的指痕。

我默了一會兒，決定放棄揣測墨承迥異於常人的思路，掀開被子，打算先給自己找件衣服穿。

一條銀色的鎖鏈直直映入我的眼帘，一端連接著床尾，另一端扣在我的腳踝上。

我開始反思最近有沒有讓他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總不能他是無師自通吧。

開門聲響起，墨承端著一托盤食物從門外走進來。

「你醒了？」他把托盤放到桌上，走過來親了親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了一點，問：「我的衣服呢？」

墨承去衣櫃里翻了一下，遞給我一件睡袍，等我穿好後還幫我理了理頭髮。

我坐在床沿，晃了晃腳，腳踝是的鎖鏈叮鈴作響，我問：「你要關著我嗎？」

墨承半跪在床邊，伸手抱住我，把臉埋進我的腰腹，沒有說話。

我很輕地用手指順著他的頭髮。

「我已經拒絕訂婚了。」墨承悶悶的聲音響起來，「你也不要有男朋友好嗎？」

我沉默著。

墨承抬起頭來，有些急切地說：「你想要愛情是嗎，我也可以給你，我也可以是男朋友……」

「墨承。」我說, 聲音很沉靜，像是已經思考過許久這件事了，「你總有一天會遇到喜歡的女孩，你會和她結婚、生子、相伴到老, 你們會有很好的一生。」

「你喜歡女生，就算不是林小姐，也會是其他女孩。」

「和我在一起違背你的生理本能, 我不想勉強你。」

「沒關係，是你的話就沒關係。」墨承急急地說，「我不勉強, 我一點都不勉強。」

他撲上來親我, 讓我感受到他確實可以。

「等等, 等一下……」他用力推開他的臉，勉強喘了一口氣。

墨承還貼著我，只微微抬起上半身。

我看著他，右手貼著他因為急切而微微發紅的側臉，安撫性摸了摸，我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的，對嗎？」

墨承點點頭, 他抓住我的手, 親吻從下往上, 從指尖到手背。

「我愛你。」他說, 「我不會喜歡男生, 但我會愛你。我沒有勉強自己違背生理本能，愛你就是我的本能。」

我的眼眶微微發熱，於是我捧住他的臉, 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唇角：「聽上去是一個滿分回答。」

「那我可以嗎, 我可以是男朋友嗎, 可以嗎？」墨承小狗一樣一下一下親著我的臉。

「那好吧，」我笑著躺在床上，抱住了他的腦袋,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穿過他的髮絲，聲音很輕地說，「男朋友。」

10.

我一直帶著哪天墨承就會和我提分手的心情和他交往著, 但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直到我點頭答應和他去國外領完證, 墨承依舊像年輕時一樣愛黏著我。

此時林萱萱已經和墨家另一個年輕人聯姻了，她很無所謂結婚對象是誰，婚後就搬去和墨承的媽媽同住了, 我和墨承偶爾回去時，能看到她仍像當年那個小女孩一樣溫順乖巧地跟在墨湘身側。

夏藝則去了國外跟著一位很厲害的老師學習繪畫, 還是墨承幫忙引見的這位老師, 就是希望他能夠走遠一點。

倒不是墨承沒看穿當年我和夏藝在演戲, 那時他把我帶到莊園後就想通了, 只是夏藝和他前男友分分合合好幾次, 每次半夜給我打電話我都趁機讓他去客房把他給氣到了。

墨承經歷了點波折, 但還是順利繼承了墨氏集團。

我也很順利地進了研究所，在自己喜歡的道路上走了下去。

也許終有一天我和墨承會分開，也或許我們能就這樣在一起度過我們的後半生。

想到這裡時, 墨承的手臂攀上了我的腰腹，我轉過頭，和他交換了一個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