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完整後續

「顧延，我後悔了。」

他再次壓過來，粗暴地扯開我襯衫紐扣，一口咬在我鎖骨上。

「我好後悔，沒早點這樣對你。」

疼意傳來，我悶哼一聲，眼眶瞬間熱了。

清脆的巴掌聲在宿舍響起，我狼狽地爬下床，後背抵著書桌邊緣，手還在發顫。

「秦鈺。」我直視他猩紅的眼，「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他喘了幾口氣，聲音啞得不像話：「不知道。」

不知道？

聽到這三個字，我反而平靜了，慢慢扣好襯衫，「那你真是混蛋。」

他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幾步過來扯住我手腕：「顧延，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既然你喜歡我，那我憑什麼不能……」

話音未落，我的手已經再次揚上去。

這下他兩邊臉頰都紅了。

我聲音發顫：「你什麼意思？」

「就算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做嗎？」

「仗著我對你的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不是這樣的……顧延，我只是……」他語無倫次。

「只是什麼？」我打斷他，「秦鈺，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我用力咬了下嘴唇，嘗到淡淡的血腥味，一字一句：

「我討厭你。」

1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

夜風帶著涼意，可被他碰過的地方卻依然發燙。

這一晚，我沒回宿舍。

第二天直接聯繫了之前申請的學校，手續辦得很快，沒幾天就訂了機票。

在國外，我終於可以徹底地不去想某些人、某些事。

時間一晃，已經是四年後。

到家時，客廳里擺了一大桌菜，我剛想喊「媽」，門鈴響了。

拉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我愣住。

但秦鈺的父母也在，我很快斂起情緒，禮貌地打招呼。

他們拉著我問東問西，秦鈺就站在一邊，等聊得差不多了，才抬眼看我。

「顧延，在國外應該挺有意思的吧。」

視線移到他身上，我出乎意料的平靜。

「還可以，你怎麼樣了？」

他喉結滾動，聲音比以前更沉，「我也挺好的，公司離家很近。」

我點點頭，一時無話。

飯桌上，秦鈺的目光總往我這邊瞟，可我一抬眼，他又飛快垂下頭。

我不管他，自顧自地吃飯，聽我爸媽和他父母閒聊。

這頓飯後，我和秦鈺像兩條徹底錯開的平行線，再沒交集。

我進了家外企，日子過得平淡又充實。

14

這天加班到深夜，剛出公司，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

「顧延。」秦鈺站在幾步外，嘴角微微上揚，「阿姨告訴我，你公司在這兒，過來看看你。」

我回以疏離的笑：

「嗯，我先回去了。」

剛抬腳，手腕被他拉住，「我送你。」

路上，我們沒怎麼說話。

到了公寓樓下，他說想上去坐坐。

遲疑片刻，我還是同意了。

「進來吧。」

他打量著房間，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眉眼彎彎，「顧延，我們公司離得很近。」

「以後，我可以經常來看你。」

我遞過去一杯水，在他身邊坐下，「不用，你也忙。」

「可我更想看看你。」

他放下水杯，指尖輕輕觸碰我的手背，又鬆鬆握住。

「顧延，這四年，你有想過我嗎？」

我抽出手，沒打算回答。

「應該是討厭我吧？」他自嘲地笑笑，「但我想你了。」

「我不想說這個。」

我起身想結束這場對話，卻被秦鈺扯住手腕，踉蹌著跌進他懷裡。

身下是他硬邦邦的腿，我愣了一下，慌亂掙扎，卻被他箍得更緊。

「你都瘦了。」他手指在我腰側捏了捏，聲音低低的，「以前就不好好吃飯，還挑食。」

「你別這樣，放開。」

「不要。」

他突然把頭埋進我頸窩，「顧延，怎麼辦？」

「我好想你，想和你說說話，想抱抱你……」

「你知道嗎？我去義大利找過你，卻只敢遠遠看著。」他抬起頭，睫毛濕漉漉地沾在一起，「我是不是喜歡你？」

15

心臟突然揪緊，我別開臉，「四年了，為什麼還要糾結這種事。」

「什麼叫這種事？」他呼吸驟然加重，「顧延，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一提？」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認真的！」

他將我肩膀捏得生疼，我皺眉躲開，「那也和我無關。」

空氣僵持了幾秒，他突然用力掰過我的臉，聲音帶著點委屈：

「是你先招惹我的。」

「抱歉，」我垂下眼，「但你也耍了我，扯平了。」

「我不要扯平。」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抹過我的下唇，「我想親你。」

溫熱的氣息壓下來，一個很輕的吻落在唇畔。

鬆開後，反而是他先紅了耳尖，慌亂地移開距離。

他喉結滾動幾下，聲音發顫，「怎麼沒躲。」

我一時語塞，抿了抿唇：

「秦鈺，你說你喜歡我。」

「喜歡什麼？你只是把占有欲當成愛，覺得這種感覺新奇罷了。」

「我不是，我就是喜歡你。」他眼眶又紅起來。

「對，我最開始不懂，就想和你做朋友，像以前一樣。」

「可看到你和別人站在一起，我心裡就堵得慌。聽到你說不喜歡我了，我一點都不開心。」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抖得厲害，「顧延，被你喜歡的感覺……挺奇妙的。」

「我喜歡逗你，喜歡看你明明脖子都紅了，還嘴硬說不喜歡的樣子。」

「我當時不肯承認，我怎麼會喜歡男人呢？我爸的事……我一直怕。」

「可我忍不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不管不顧地親你？你的嘴那麼軟，腰那麼細，我嘗過一次就忘不了……」

「夠了。」我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他乖乖點頭，拉下我的手，按在他心口。

那裡的心跳又急又重，隔著薄薄的襯衫傳過來。

「你摸摸，」他聲音低啞，帶上點懇求，「我這個，應該算喜歡吧？」

16

手像是被燙到，我猛地抽回，心跳卻跟著他的一起變亂。

「顧延，你還喜歡我嗎？」

「求你了，說實話。」

我沉默了會兒，「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換作以前，他說這些話，我肯定會欣喜若狂，現在卻覺得心口發悶。

不喜歡了嗎？好像也不是。

否則我不會聽他說這麼久，不會讓他吻，不會任由他抱著。

可這份喜歡，隔著層說不清的紗，模糊得很。

他垂下頭又抬起，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可以追你嗎？」

「你說不知道，就是還有一點喜歡，對不對？」

我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你是認真的話。」

他眼睛瞬間亮了，輕啄了一下我的嘴角，「那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回來，好不好？」

我偏過頭，「你先放開。」

「還有，不要隨便做這種事。」

他笑著應聲，看我把所有聯繫方式都加回來才肯離開。

17

那晚之後，秦鈺每天都會出現在我公司樓下。

早上提著熱乎的早餐等在大廳;

中午會發來消息，問我有沒有想他；

晚上下班，他一定等在路邊，眉眼彎彎地拉開車門，送我回家。

禮物也從不重樣，甚至有次拎來只小貓，說：

「它跟你一樣乖，你要是忙，我來養。」

我確實忙，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收下了。

不過，他也越來越得寸進尺。

送我到公寓樓下，他會撒嬌似的靠過來：

「今天我表現不錯吧，能親一下嗎？」

「就一下。」

我要是皺眉，他就立刻退回去，指尖摩挲著方向盤，「那抱一下？」

說是詢問，可即使我拒絕，他依舊會貼上來，黏黏糊糊好久。

這天他送我回來，手裡還拎著自己燉的湯。

「嘗嘗？阿姨教我的。」

我舀了一勺，剛要喝，他突然傾身，鼻尖蹭過我臉頰，「就親一下，算獎勵。」

沒等我反應，他已經飛快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眼底帶著點得逞的笑意。

「有點燙，你慢慢喝。」

我耳根不受控制地紅了。

「哪有你這樣的，還沒交往就天天親。」

他挑挑眉，「和你學的。」

18

見我疑惑，秦鈺慢悠悠地低下頭，輕輕咬了咬我下唇，「當初，某人不也是這麼表白的？」

「二話不說就強吻我，害得我失眠好幾天。」

耳根瞬間燒起來，我推了他一把，「胡說八道。」

他壓下嘴角的笑意，「我不說了，你快試試好不好喝。」

我嘗了一口，有些意外，「你真的第一次做？」

「啊，不全是。」他笑眯眯地托著下巴，「但也就失敗了六七回而已。」

「我是不是還挺有天賦？」

我點點頭，默默喝了大半。

分量有些大，我把剩下的裝好，塞進冰箱。

背後傳來秦鈺的聲音：「延延，過來。」

我下意識轉過身，卻見他正斜倚在沙發上，逗著貓玩。

「亂喊什麼？它叫絨絨。」

從冰箱裡拿了罐啤酒放他面前，我也挨著坐下，撓撓絨絨的下巴。

他卻突然把貓抱到地上，拍了拍它屁股讓它自己玩，然後笑眯眯地朝我壓過來。

「延延，我就是在叫你啊。」他呼吸很近，「把自己當小貓了？」

臉和脖子都燙得厲害，我沒好氣地抬腳踹了他一下，「你故意的。」

他悶哼一聲, 手按住我大腿, 喉結滾動得厲害，「你完蛋了，知道踢哪了嗎？」

沒等我反駁, 他聲音突然啞下來，「就親一下，算補償我, 嗯？」

我支支吾吾地別開臉, 「不行，今天已經親過了。」

「一次怎麼夠？」

他捏住我的下巴，滾燙的唇直接壓了下來。

18

這次他沒像之前那樣克制, 舌尖粗暴地撬開我嘴唇，勾著我的舌頭反覆廝磨。

牙齒偶爾碰到唇瓣, 有點疼，卻更讓人發顫。

我被親得渾身發軟, 手不受控制地揪住他衣領, 他卻吻得更深，另一隻手順著腰側滑下去, 惹得我不可抑制地哼出聲。

直到我快喘不過氣, 他才稍稍鬆開些，唇還貼在我嘴角, 「好乖。」

我沒力氣反駁, 只能瞪他。

他低笑一聲，指尖輕輕蹭過我的眼尾, 「還要多久。」

「還是不夠喜歡嗎？」

我嘴巴動了動，他卻用指腹按住。

「沒關係，都等這麼久了, 不差這點時間。」

「可一看到你, 我就忍不住想靠近。怎麼辦？」

我拿開他的手：「你確定嗎？」

「確定是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他愣住，隨即笑意更深：「顧延, 怎麼做你才能信我。」

「要不我嫁給你？」

我臉瞬間發燙，抬手錘他。

他順勢捉住我的手, 重重親了一口。

看著我，他眼眶慢慢紅了，嘴角卻還是上揚的, 「你說, 我們是不是都好傻？」

「明明……明明可以早點在一起的。」

我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 「你這話說的, 好像我們真能永遠在一起似的。」

他愣了一下, 賭氣似的咬住我的手指, 聲音含糊不清：

「我們本來就要在一起一輩子。」

「顧延，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親爛你。」

我終於把目光移向他，微微勾了下唇。

「那就試試吧, 在一起一輩子。」

也對。

從小一起長大，註定糾纏在一塊了，又怎麼分得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