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港風文里當粵語翻譯。
總裁深情款款:「bb,我好掛住你。」
我翻譯:「寶貝,我好想你。」
總裁:「bb,我想叼你。」
我繼續翻譯:「寶貝,我想——」
總裁忍無可忍:「這句不用翻!」
1
穿進港風文的第三年。
我想擺爛了。
仰躺在床上,我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
「叩叩」兩聲,房門被敲響。
我起身,開門。
高大挺拔的少年站在門口,雙臂交疊,皺著眉。
很拽的樣子。
「有事?」
「出來,給我講題。」他冷聲命令道。
我頭疼。
「陳燃,我是你爸的翻譯,已經不是你的家教了。」
聞言,陳燃哼笑一聲。
他眉骨微抬,語調輕蔑:「溫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是我,你能當上我爸的翻譯?」
……死小孩。
我認命下樓。
十分鐘後,我看著他 50 分的數學卷子,沉默了。
「你還是準備第三次復讀吧。」
他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
「少說這些沒用的。」
「……」
我認真給他講了幾道錯題,劃題干,分析知識點。
口乾舌燥。
「聽懂了嗎?」
他轉著筆,一臉懶散:「沒懂。」
「……陳燃,有良心的話,你不懂也該裝懂了。」我嗓子嘶啞。
他切了一聲,掏出手機要打遊戲。
嘆氣。
我轉身去廚房倒水。
倚著吧檯,我小口喝著水。
陳燃打遊戲的聲音挺大的。
開著麥。
「哎,燃哥,那個家教還住在你家嗎?」
年輕男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剛才纏著非要給我講題。」陳燃的語調懶洋洋的。
「我去,她怎麼老纏著你不放啊。」
「該不會真看上你了吧。」
「不是吧,她都多大年紀了。」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掛著惡劣的笑,「反正我看不上她。」
聽完陳燃顛倒黑白的話,我沒什麼反應。
上周,他去盤山公路飆車。
我向他爸告了狀。
他爸一怒之下,停了他一周的卡。
因為這事,陳燃陰陽怪氣了我好幾天。
雖然,他本來也看我不順眼。
2
大四那年,我成了陳燃的家教老師。
上班的第一天,他潑了我一身油漆。
然後一臉無辜,「老師,你不會怪我吧。」
我禮貌微笑,轉頭抓了只蜻蜓扔他身上。
桀驁不馴的陳少爺天不怕地不怕。
唯獨怕蟲子。
他尖叫著在院子裡跳了段霹靂舞。
最後小蜻蜓飛走,陳少爺雙手抱頭,躲在角落。
「跳的不錯,我給你 A。」我豎了個大拇指。
他紅著眼瞪我,咬牙切齒道:「你給老子等著!」
第一次見面,我們就結下了梁子。
陳燃性格惡劣,之前的家教沒兩天就被氣跑了。
否則,這麼高薪的工作也落不到我頭上。
陳燃雖然是個熊孩子,無法無天。
但很不幸,他遇到我這個窮人。
窮人最擅長的就是忍耐。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
他逃課,我抓蝴蝶。
他撕試卷,我抓螳螂。
他罵我有病,我抓蜘蛛。
我們就這麼你來我往地鬥了一年。
這輩子沒吃過虧的少爺,被我氣的發瘋。
我聽見他跟朋友怒罵:「溫桐那個瘋女人,連蟑螂都敢抓!
「我看她比蟲子還噁心!」
「老子一定會給她一個教訓!」
可惜,還沒等到這個教訓。
我就要回學校參加秋招了。
陳燃知道我要辭職那天,盯著我看了很久。
然後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還沒有大獲全勝,他不可能放我走。
陳燃是獨生子。
所以陳父對他雖然是散養。
但大部分要求都會滿足。
於是,陳父給我發了個 offer,以此留住我。
影視製作專業,公司沒什麼崗位給我。
我就不明不白地成了陳父的粵語翻譯。
其實就是掛個名。
我的主要工作是陪陳燃參加高考。
他估計是非常喜歡高三。
我二十一歲,他讀高三。
現在我二十三歲,他還在讀高三。
好孩子,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咱放棄這條歪路呢?
3
一杯水快喝見底。
陳燃一把遊戲也打完了。
重新拿起筆,做題。
初春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在他身上。
說實話,陳燃長得很好看。
跟他的性格不同。
他長了一張桃花臉。
皮膚白裡透紅,五官優越精緻。
這樣的長相。
卻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
割裂的反差感,讓他又多了一種別樣的風味。
可惜。
我搖頭感嘆。
陳燃不是這本小說的男主角。
像是為了印證我所想。
「咔噠」一聲,大門從外被打開。
我看過去。
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逆著光,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先生,您回來了!」
王媽不知道從哪竄出來,迎了上去。
「嗯。」
陳先生單手鬆了松領帶,走出玄關。
跟我對上視線。
我畢恭畢敬,打招呼:「陳先生。」
陳燃單手轉著筆,偏過頭:「爸,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是的,這本小說真正的男主角。
是陳燃他爸,陳頌之。
陳頌之表情冷淡,理著袖口。
「公司的事忙完了。」
說完,他就往樓上走去。
我看著男人的背影。
嘖嘖。
不愧是男主角,年近半百,依舊風韻猶存。
被權勢和地位長期浸染的上位者。
高大,英俊,斯文敗類。
屁股還翹。
「溫桐,看什麼呢?」
少年不耐煩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剛要開口。
一道靚麗的身影又闖了進來。
職業裝,高跟鞋,五官精緻得像一朵玫瑰。
女人手上拿著一件男士西裝外套。
「陳先生!您的外套!」
陳頌之站在二樓的欄杆處,身高腿直。
鏡片後的眸子疏離冷漠。
「扔了吧。」男人聲音低沉緩慢,「我唔要畀人碰過慨嘢。」
來活了。
我字正腔圓:「先生說,他不要別人碰過的東西。」
那女人臉色蒼白,眼眶一下子紅了。
卻倔強地看著二樓的男人。
對峙片刻。
她轉身跑出門。
我看清她落下的淚珠。
王媽掏出一把瓜子。
發出 NPC 的聲音:「好久沒見先生笑的這麼開心了。」
「……」
剛才那個女人是陳頌之的秘書。
也是本文的女主,林夕。
這本文的劇情其實挺老套的。
男女主是上下級關係。
兩人在一次醉酒後,滾到一起。
身體契合,成了床伴。
林夕在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下,動了心。
而陳頌之在商海中浮沉多年。
早就不知道愛是什麼。
面對蓬勃熱烈的林夕,他總是高傲冷漠的。
最終,林夕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陳頌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林夕的感情。
老男人追妻火葬場。
你逃我追,最終 he。
「……」
4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陳燃站在我面前。
「叫你你聽不見?」他語氣很差。
我在發獃。
因為腦子裡響起了一道熟悉的電子音。
系統:【宿主,我復活啦!想我了嗎!】
沒錯,作為覺醒的天命之女。
本人也是有系統的。
「哦哦。」我掏出口袋裡的核桃,塞到陳燃手裡。
「我現在有事,明天再講題吧。」
5
臥室,我洗漱完,躺倒在床上。
系統很無奈。
【宿主,我都休眠一年了,你怎麼還沒完成任務。】
我抱著枕頭,有些心虛:【我在努力啦,雖然速度比較慢。】
系統:【行吧,那我繼續休眠了,有事扣一。】
「……」
三年了,這大爺一共就醒了三回。
第一回,它說我是小說里的 NPC。
要完成 NPC 任務,推動劇情發展。
第二回,它花了十個積分,給我點了粵語技能。
只點到初級。
幸好這本文每個人的粵語水平也不高,初級足夠應付。
第三回,就是剛剛。
我望著天花板,很煩。
為什麼我不能是王媽那樣的人機 NPC。
6
「叩叩——叩——」
兩短一長的敲門聲。
我開門。
又是陳燃。
白天裡惡聲惡氣的少年。
此刻穿了套絲質的黑色睡衣,耳根微紅,站在我面前。
「今天還沒抱。」他說。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高大的少年就已經強硬地擠進房間,門被關上。
我被撈進一個滾燙又熟悉的懷抱。
陳燃緊緊抱著我,腦袋依戀地埋進我的脖頸。
沒錯,作為男主的兒子。
陳燃身上也是有些 buff 的。
他有皮膚饑渴症。
還記得我第一次撞見他發病時。
昏暗的閣樓里。
平日裡張揚傲氣的少年蜷縮在角落,痛苦地嗚咽著。
我走近兩步。
他還殘存著一絲清醒,啞聲讓我滾,離他遠點。
「陳燃,要我幫你嗎?」我問他。
像是溺水的人面前出現了一根浮木。
洶湧的慾望還是戰勝理智。
他淚眼模糊。
手指攥住我的褲腳。
「求你……幫幫我……」
其實我只是讓他抱了十分鐘。
抱完,陳燃把我推開,起身。
神色冷漠,又恢復了那副少爺姿態。
就是耳尖紅的滴血。
我還坐在地上,仰頭看他。
他避開我的視線,咳了兩聲。
「溫桐,你可真會乘人之危。」
「暗戀我直說,別以為抱一下就能讓我喜歡上你。」
「……」
有一就有二。
那天過後,陳燃每次發病都會來找我。
習慣這種東西確實很可怕。
就像此刻。
他剛抱上來,我的手就摸上他的背脊。
臥室里點了茉莉花味的薰香。
輕柔淺淡。
下一秒,他按著我的後頸親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及時推開他,義正言辭。
「我們不是情侶,不能接吻的。」
他一怔,然後臉沉了下來。
冷笑:「你現在倒是有底線了?」
「當初是誰非要壓著我親?」
……
好吧,除了抱抱。
其實我跟陳燃私底下,嘴也快親爛了。
說起來都怪他。
第二次發病的時候,我讓他抱了十分鐘。
結束後,他一臉高傲地給我丟了一千塊錢。
「解決需求而已,你可別有什麼其他想法。」
我攥著那一千塊錢,覺得自己應該是被羞辱了。
我注視著陳燃。
剛從慾望中解脫,他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襯衫解開兩個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
頹靡的美感。
凌辱欲大爆發。
於是,我探身湊近。
陳燃皺眉:「幹嘛?」
我沒說話,按住他的手腕,親了上去。
「溫桐——唔——」
他倏地僵住,眼睛瞪大。
其實我不太會親,沒什麼章法地舔吻著。
手指輕輕摸他的耳垂上的耳釘。
他抖了一下,眼神有些渙散。
親了一會兒,我分開一點,小聲問他:「陳燃,你不伸舌頭嗎?」
「伸舌頭好像舒服一點。」
他如夢初醒,猛地推開我。
「你、你幹嘛!」他捂著嘴,眼角沁淚。
「我沒說要親……」
當時陳燃還純情得很。
語帶哭腔,羞恥得渾身都泛了層紅。
「哭什麼?」我咂咂嘴,「又不是不給錢。」
我把那一千塊錢塞進他的皮帶。
他掉的淚更多了。
7
陳燃是個很驕傲的人。
我不讓他親,他也不會腆著臉湊上來。
就是出門前臉很黑,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我手裡捏著他剛才給的卡。
晃了晃神。
陳燃今天的衣服很薄。
那個地方,挺明顯的。
我咽了口口水。
他的皮膚饑渴症怎麼感覺更嚴重了。
8
系統給我看過這本小說的原文。
很簡單的。
劇情就是男女主不斷吵架,和好,上床。
循環往復。
春分那天,按照劇情發展。
林夕家裡起火,她被逼無奈,住進了陳家別墅。
我有幸跟男女主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王媽這段時間請假回了老家。
陳燃白天在補習班上課。
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男女主。
清早,我坐在沙發上看書。
樓上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緊接著,是男人低沉壓抑的聲音:「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吵吵鬧鬧,兵荒馬亂。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
自從林夕住進來後,這樣的劇情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陳頌之嚴苛高傲,林夕倔強隱忍。
男女主極限拉扯,恨海情天。
男主:「除了結婚,我什麼都能給你。」
「得寸進尺對你沒好處。」
女主眼睛發紅。
男主:「陳家的女主人不會是你。」
「唔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女主眼睛發紅。
……
一個長了嘴,一個沒長嘴。
第二天又能看到他們在走廊上抱著親嘴。
一時間分不清是吵架,還是調情。
旁若無人,肆無忌憚。
不過這些天我已經麻木了。
合上書,上樓。
正巧跟走廊的林夕撞上。
她有些慌亂,聲音哽咽:「不,不好意思。」
我把手裡的紙巾遞給她。
陳頌之臥室的門沒關緊,開了一小道縫。
我好奇地往裡看了一眼。
男人背對著我,大概是還在氣頭上。
手指捏得嘎嘎作響。
下一秒,男人用低沉沙啞的性感嗓音罵了一句。
「撲街仔,頂你個肺。」
「……」
我轉身回房。
9
晚上,陳燃照例來找我抱抱。
臥室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
牆上是交融在一起的兩道黑影。
抱了一會兒,他鬆開一點,單手依舊扣著我的腰。
另一隻手抬起我的下巴。
然後沒有其他的動作。
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看。
「是要親嗎?」我問他。
陳燃眸光幽深,沒說要,也沒說不要。
「折磨一個月了,夠了吧。」他嗓音乾的發啞。
一個月?
我楞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啊~
已經一個月沒親了。
身體相貼,氣息交纏。
他聲音艱澀:「我這個月認真上課了,溫桐……」
我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眼底粘稠的慾望讓我有些發麻。
這是陳燃發病的前兆。
一個月沒接吻,他真的快崩潰了。
我眨了眨眼。
墊腳,輕飄飄地吻了下他的唇角。
然後退開。
擋住他想繼續湊上來的臉。
灼熱的吻落在掌心。
他抬眸看我,眼尾濕紅一片。
「什麼,意思?」
蜻蜓點水,顯然不夠。
我拍了拍他的頭,「我今天有事,下次吧,好不好?」
陳燃的視線不受控地落在我的唇上。
「不、好。」
他忍得很辛苦,失控的邊緣。
扣在我腰上的手臂一寸寸收緊力道。
我湊上去又親了他一下。
笑嘻嘻道:「乖點。」
「下次親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