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相交完整後續

2025-08-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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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周祁。

他矜貴、優秀,處處壓我一頭。

就連性取向都比我正常。

被迫出櫃的那一天,他掐著煙,笑得冷淡。

「現在江確一無所有,名聲都爛了,拿什麼和我爭家產?」

憤恨之下。

我把他撲倒到了床上——

後來我厭倦了。

主動結束這場混亂的關係。

可他卻瘋了一樣地追到機場,紅著眼睛看我。

「當初是你先來招惹我。

「江確。

「現在卻說走就走嗎?」

1

上小學的時候,我曾經走失過一次。

被人販子拐賣到偏遠的農村。

直到兩年後,才被警察找了回來。

等我重新被接到江家,卻發現別墅裡面多了一個少年。

和我一樣的歲數,穿著白色襯衫,打扮得一絲不苟。

清冷、好看。

一年多以前,我的父親和周祁的父親一起去外地出差,談一樁價值上億的生意。

沒想到中途起了爭執。

對方公司憤恨之下,在汽車上動了手腳。

兩個人回來的路上,差點就要撞上高壓電線——

最後是周祁的父親拚命往自己這邊打方向盤,才救下了我父親一命。

臨死之前。

周父把兒子托給了江家。

也就是現在的周祁。

就算沒有那句遺言,父親大概也會留下這個少年。

畢竟他和周父認識幾十年,從少年到中年,學校到公司。

一起創業,一起打拚。

當真是過命的交情了。

只是我不喜歡周祁。

他比我優秀太多。

年級第一,學生會幹部,處事得當,人緣極好。

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就連我父親的目光也全部被他奪了過去——

再回來的時候,家裡面似乎已經沒了我的位置。

書架上擺的是他常看的外文雜誌,我喜歡的手辦、漫畫被收了起來,連臥室都蒙上了一層淺淡的灰塵。

因為走失的經歷。

我的性格變得怯懦寡言,畏畏縮縮。

學習也一落千丈。

父親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常常帶著無奈與失望。

他是更喜歡周祁的。

巨大的落差下,我的心裡更加憤恨了——

他比我大兩個月。

按道理,我該稱呼他一聲哥哥。

可我從不這樣喊他。

久而久之,他也再沒叫過我弟弟。

2

高三那一年,我文化課發揮超常,通過藝考,上了和周祁同一所的大學。

父親把我們兩個叫到了一起。

宣布了一件事情。

他說家裡面的財產會一人一半。

至於公司的管理權,要看兩個人以後誰更有能力,就交到誰的手上。

我對周祁的怨怒達到了頂峰。

誰不知道他比我強太多。

他搶走我身邊的愛便罷了。

就連錢都要搶走。

從那以後,我開始自暴自棄地墮落下去。

逃課、遊戲、打架。

也不再試圖獲得父親的肯定——

直到有一天。

我遇到了沈遇。

沈家也是北方的豪門。

他是獨子。

比我高兩級。

自由、散漫,不受拘束。

萬眾矚目、嬌生慣養地長大。

按理說,他和周祁是一種人。

我應該如看見蛇蠍猛獸一般地避之不及。

可他偏偏如一道迅雷一般闖入了我的生命中。

在我被所有人鄙夷、厭棄的時候,朝我伸出了手。

「和我試試唄。

「江確。

「我絕不會拋下你。」

3

沈遇是第一個給我這種承諾的人。

他追了我很久。

倔強得不像他這個身份的公子哥。

我在學校被人霸凌。

他挺身而出。

一個人和四五個小混混纏鬥,大腿上被刀子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流了很多。

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他扯了扯嘴角。

沖我露出一個混不吝的笑。

「怎麼樣?

「我果然沒有拋下你吧?」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了。

我嗯了一聲。

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

有一刻。

我似乎覺得。

我的月亮,終於來了。

沈遇出院後,我們兩個同居了。

這件事情是一個秘密,瞞著所有人。

畢竟江家和沈家都是名門望族,有些事情還要考慮看法和影響。

有一段時間,我過得相當快樂。

白天在學校上學,畫畫素描,學學藝術史。

晚上回到公寓,就和沈遇廝混在一起。

把窗簾一拉。

我們可以一整個周末都不下床。

就好像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們無關一樣——

這樣快活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個學期。

直到假期開始,我又要重新搬回江家別墅。

沈遇送我回來。

他幫我把行李拿下來。

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猛地拽住我的手腕。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了。

「怎麼,連個臨別擁抱都沒有?」

我抬起頭。

視線中的他俯身向我湊過來,碰觸我的嘴唇——

我們從沒有在外面做過任何親密的動作。

偽裝得就好像最普通不過的同學一般。

而這是唯一的一次。

就被打斷了。

下一瞬。

身後傳來周祁格外低沉清冷的聲音。

「江確。

「你在做什麼?」

4

沈遇走後。

周祁的表情相當難看。

他的嘴唇緊緊抿著,雙手攥成拳。

往前快速邁了兩步後,又突然停下。

轉過身,直直地、緊緊地看向我。

嗓音發沉。

「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

實在好笑。

他算什麼東西?

我歪了歪頭,倚靠在行李箱上。

對他現在這樣一副長輩的樣子感到厭倦又煩躁。

「怎麼,沒見過兩個男的接吻嗎?」

我一字一頓地說。

「周少爺。

「如你所見,我有對象了啊。」

我是很想在周祁面前出一口氣的。

雖然看起來幼稚得有些可憐——

但在他面前,我實在太自卑了。

我想說,起碼我有互相喜歡的人了。

不再是孤單一個。

但周祁似乎真的被我這句話氣狠了。

他深呼吸了兩口,似乎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半晌,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

「分手。」

頓了頓,他又重複了一遍。

「他是沈家的吧?

「我當你什麼都不懂,玩玩就好。現在分手,一切都算沒發生過。」

空氣似乎都沉寂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如此執著地插手我的事情。

我沒理會。

推著行李箱從他旁邊擦肩而過——

下一瞬。

周祁拽住我的手腕。

又一次拉住了我。

「就算你不分手。

「我也有辦法。」

5

我拉黑了周祁的聯絡方式。

即使是暑假,沈遇仍會常常來找我。

我們出遊、約會,像往常一樣。

日子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

直到。

我被父親叫去了書房。

我終於知道周祁所謂要我分手的方法是什麼了——

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是一疊各個角度的照片。

我和沈遇兩個人。

握手、擁抱、接吻。

一看便出自私家偵探的手筆。

父親整個人已經暴怒了。

他額頭上青筋鼓出,把照片全部甩到了我的臉上。

「不要臉!」

他罵道:「好歹你也是我江執安的兒子,竟然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

「給他打電話……把話說清楚。

「現在就給我把關係斷了!」

他扔給我一個手機,聲音沉了下去。

看著我。

嚴肅地、冷淡地。

毫不留情。

「不然別說公司的管理權。

「家裡的財產,你一分也別想從我這裡拿。」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的父親不喜歡我了。

或許是我母親的原因。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商業聯姻,聽說我媽還拆散了江執安和他的初戀。

但我沒想到父親會這樣恨我。

算了。

我也早就不對這個家抱有什麼期待了,不是嗎?

我把照片一張張撿起來,收好。

再直起身子,第一次抗拒曾經在我眼中無比威嚴的父親。

「反正你有周祁不是嗎?

「既然你一直把他看作自己的親兒子,那我們兩個——

「乾脆斷絕父子關係好了。」

我從學校和公寓拿回來的行李還沒怎麼拆開動過。

回到臥室後,不用多少時間,我就把自己為數不多、剩下的幾件東西歸置好了。

然後拖著箱子。

離開了別墅。

沒有人阻攔我。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仰起頭。

從二樓的窗戶上,可以看到周祁的臥室拉開了一個窗簾。

他似乎隱隱露出半邊身子,安靜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低頭拿出手機,打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很快來到,載著我,開向我和沈遇共同租住的那個公寓。

6

我在公寓的床上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雨還在下。

天色昏昏沉沉的。

沈遇不在——

沈家家教頗為嚴格。

每年寒暑假,他父親都會要求他去公司里的一些關鍵部門實習,為以後早些接手家族業務做準備。

我想了想。

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於是隨手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我爸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我搬出來,現在在公寓。」

他大概在開會。

沒回。

但是一天、兩天、三天後……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我給他打去電話,是連續不斷的、無法接聽的忙音。

直到快要開學。

沈遇終於給我發來了一條簡訊。

只有幾行字,不長——

「嗯。

「我爸也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了。

「還是分手吧,江確。

「你知道的,我還要繼承公司,家族聯姻,我們本來也走不長的。」

7

我坐在公寓的陽台上,坐了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梅雨季的原因,雨又開始下了。

空氣潮濕,讓人身上黏膩一片。

我突然想起沈遇追我時候的樣子了。

替我打架,血順著額頭流下來,從頭到腳髒兮兮的。

他捧著我的手,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

一字一句地承諾。

「江確。

「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絕不會拋下你的。」

其實我已經被放棄過許多次了。

按理說早就不應該再抱有什麼希望的……但我竟然還是覺得難過啊。

那一晚。

我把從父親那裡拿回的照片翻了出來——

我們兩個很少一起拍照,這些僅有的幾張合影,還是被別人偷拍的。

本來還想等再見面,拿出給他看呢。

現在也沒必要了。

我拿出打火機。

一張、一張,全部燒掉。

我捂住臉。

火焰燃起,就好像把過去所有也一併吞噬掉一樣。

就如沈遇所說吧——

我和他。

就此分道揚鑣。

開學後,我照常去上學。

靜下心來畫畫後,我的專業水平倒是提高不少。

新選修的一門油畫課導師是業內的大拿,曾經獲得過不少國內國際上的獎項。

他翻了翻我交上去的作業後,專門把我叫去了辦公室。

手指點了點桌子,把我其中一幅作品推過來。

朝我露出和煦的表情。

「水平不錯。

「我認識幾個國外美術學院的教授,和你的風格很接近。要是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引薦。」

他頓了頓。

緊接著說出了幾個名字。

都是響噹噹的,可以放進教科書里的人物。

我愣住了。

導師確實是為我考慮。

我現在已經大四,面臨著畢業和升學。

按我的專業和風格來說,確實去國外進修會有更好的發展——

但是,學費呢?

自從和江執安鬧翻後,他已經徹底斷絕了我的經濟來源。

別說出國了,就連畫紙都要省著用。

我猶豫著,低著頭沒說話。

氣氛沉寂了下去。

導師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

他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

「沒事。

「也不用你現在做決定,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

8

我把公寓退租了,重新搬回了學校宿舍。

為了賺錢,我開始出去兼職打工。

幾乎什麼我都嘗試。

美術老師、電話客服、餐廳服務員、酒吧侍應生……

到了周末,我剛輔導完一個女孩的藝考,晚上又要去市中心的一家高端飯店端盤子。

當我拿著水果一個一個包廂往裡面送的時候。

其中一個房間門沒關緊,議論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裡面似乎沒幾個人,像是在進行完某種商業會談後的閒聊。

我握著門把手,突然聽見了熟悉的名字。

有人在說話——

「周祁。

「別說,你是不是真的做得有點過分了……就你現在創立的那個公司,不用多久估計就超過江家了,還需要那一半家產嗎?

「你這又告訴江執安,又告訴沈家那邊的……是多討厭江確啊?」

……

有一會兒,沒人說話。

然後是打火機的聲音。

周祁似乎自嘲地笑了笑。

語氣聽起來帶了一些落寞與寂寥。

「討厭他?

「你說得對。

「我就是要把周圍他喜歡的、喜歡他的全部奪走。」

頓了頓,他聲音低下去。

似乎喃喃般。

「但他要是肯回來我這裡,江家的錢全給他也無所謂。

「他總該知道的,只有我……

「自己只能依賴我。」

後面他們再說什麼,我都聽不下去了。

整個人如同被重錘狠敲了一般,提線木偶似的走了下去。

機械般地換下衣服,機械般地把果盤交給了其他同事。

然後坐在飯店外面,一遍又一遍。

不停地復刻剛剛周祁在包廂里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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